發泄了一通的劉彥龍感覺后槽牙都幾乎要咬碎了。他無力的望著陰云密布的天空,此刻他終于明白,他們自以為的勝利,不過是一場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周舒桐突然欺身湊近了還處入不相信狀態中的王大寶,美眸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認真的問道:“你老大他當時說沒說落下了什么東西?”
還處于愣神狀態的王大寶木訥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周舒桐,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搖了搖頭,“沒……沒有。”
周舒桐聞言一腳踢在了一旁的吉普車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車身肉眼可見的出現了一個凹痕。
隨即周舒桐轉身三步并兩步的跑進公安局里,隨著一陣轟鳴聲,周舒桐騎著摩托車沖了出來,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劉彥龍望著摩托車濺起的水花在雨幕中炸開,后知后覺地才反應過來,他的喉結劇烈滾動,伸手想喊住對方,卻只抓到滿手冰涼的雨絲。警帽檐的雨水順著鼻梁滑落,模糊了他凝視著警車凹陷處的視線——那道新鮮的凹痕像極了此刻他們千瘡百孔的線索鏈。
石勝利彎腰撿起被踢翻的雨傘,傘骨扭曲的金屬吱呀作響。他張了張嘴,干澀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用傘尖無意識地戳著地面水洼,將倒影里馮美娟青紫的臉攪成破碎的光斑。
王大寶依舊僵在原地,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角,被周舒桐逼問時咽下的口水此刻化作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衣服,在尾椎處聚成冰冷的水痕。
胡鬧!劉彥龍突然一拳砸在警車車頂,驚飛了屋檐下避雨的烏鴉。鐵皮凹陷的悶響混著雷鳴,震得王大寶渾身一顫。他轉身時,警服肩章的銀色徽章在雨幕中晃出細碎的光,誰準她擅自行動的?!現在線索斷了,人也死了,她一個人去能頂什么用?!
話音未落,他自己卻先泄了氣。劉彥龍扯了扯領口,任由雨水灌進領口,望著周舒桐消失的方向,無力的開口說道:“先都進去吧……”
城隍廟地道
石階在手電筒光束中蜿蜒而下,每級臺階都沁著深褐色的水漬,腐臭的氣息隨著下行愈發濃烈。
李富貴停在一處,回頭看著剛剛發出一聲輕響而關閉的地道入口,手電筒掃過縫隙上方,一行用暗紅顏料潦草寫下的字跡赫然入目——進來,就別想出去!!!字跡未干,顏料正順著石壁往下流淌,在地面聚成小小的血泊。
“你這人還怪好的嘞!還假裝提醒一下呢?”李富貴隨口吐槽了一句,隨即伸出手摸了摸石壁上的液體,李富貴的指尖剛觸到石壁上的粘稠液體,腐臭便如利刃般直刺鼻腔。
那氣味混雜著鐵銹的腥與腌漬物的酸,像是陳年腐肉浸泡在變質的醬油里,又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那是尸胺在密閉空間里發酵出的詭異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