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石聞言,仿佛不認識一樣地看著蘇哲。
忍不住道:“小蘇啊...咱們什么時候這么生分了?我前幾天還跟小金子說你這個年輕人不錯,懂事!
如果是對外人,我也就老老實實等著區長接待日,然后過來排號了!可我對你是不一樣的呀...”
蘇哲皺眉道:“陳老,私交是私交,公務是公務啊...我這里事情還挺多的,不能因為跟您個人關系好,就耽誤了全區群眾的大事,您說呢?”
陳巖石擺擺手,笑道:“嗐...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就是工作方法不太行!小金子是省委書記,也沒你這么忙啊!我想什么去見他,就什么時候見!”
蘇哲看著陳巖石,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
老實說,他有點煩陳巖石了。
“陳老,沙書記畢竟是省委書記,您在外面,還是要稍微顧著點他的威望...”
陳巖石笑道:“嗐!啥威望不威望的!我叫他聲小金子,他就沒有威望了?沒那么回事兒!他是我跟幾個老戰友一起養大的,從小到大的學費都是我供的,這樣的情分,我還不該喊他一聲小金子?
你們年輕人不要學官僚主義那一套,我喊他沙書記,他剛答應嗎?”
蘇哲搖了搖頭。
隨便你吧。
總之,自己話是說到了。
按你陳老對沙瑞金的叫法,全漢東都得把你當成老太爺供起來,小心被人利用還不自知,到時候你自己和沙瑞金都尷尬。
很快。
陳巖石和鄭西坡被蘇哲帶進了辦公室。
蘇哲看了看二人,對秘書楊青道:“你給二老沏兩杯茶。”
隨后,蘇哲對二人笑道:“您二位請坐。”
二人喝著茶。
忽然。
鄭西坡放下了紙杯,嘆口氣。
“蘇區長,您看,您還能辦公室里喝著茶,看著報,每月領著高薪,大風廠的工人飯都要吃不上了,我這個工會主席當的,失職啊!我這茶是實在喝不下去了。”
陳巖石繼續低頭喝著茶,一言不發。
蘇哲皺眉注視著鄭西坡。
跟我賣慘?
他笑笑,道:“鄭西坡同志,根據我的了解,大風廠的工人們現在都拿到了拆遷補償,人均20多萬,不至于食不果腹吧...您說的是不是夸張了?”
鄭西坡愁眉苦臉道:“蘇區長,大家確實是拿到錢了,可是,這點錢總有花完的時候啊!大家得有新出路啊!”
蘇哲聞言,面不改色。
看著鄭西坡,道:“你不妨直說。”
鄭西坡笑道:“前段時間陳老我倆不是跟您說過嗎?我們大風廠這兩千多工人都是有手藝在的,做服裝生產是老本行了,原來的廠子干不好了,重新辦一個新的服裝廠繼續生產就行了。”
蘇哲笑笑,道:“那為什么原來的廠子干不好了?”
鄭西坡臉紅了一下,隨后道:“那都是因為蔡成功不務正業,非要去開什么煤礦...”
蘇哲笑問道:“如果大風廠很賺錢的話,那為什么他一定要去開煤礦呢?根據我的了解,大風廠在拆遷之前已經是虧損狀態了,你們生產了大量的服裝卻賣不出去,蔡成功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生出了別的心思,所以才想去開煤礦!”
鄭西坡干咳一聲,道:“蔡老板不行,但我們這些工人們行啊!我們能干啊...大家伙兒加班加點,吃苦受累都不怕,只要給我們一份工作就行...”
蘇哲搖了搖頭。
“市場經濟,自由競爭,你們光是吃苦受累,生產出來的產品越多,越賣不出去,那還有什么意義呢?”
鄭西坡被蘇哲說的啞口無言。
只得求助似的看向陳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