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書記!”
蔡主任掛斷了電話,看向門口。
神色復雜。
有人給高育良作保?
看來...
這一次對高育良的處置,也要“酌情”了...
到底是大教授啊!
人脈通天,了不得!
連領導都知道他!
很快。
蔡主任放下電話,走回談話室內,示意了一下。
身邊人急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筆錄紙和印泥。
“育良同志,請你把剛才所說的,詳細寫下來,簽字確認。”
同志?
高育良聽到這個聲音。
心中忽然一喜。
甚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然。
除此之外,他的鼻子還有些酸澀。
我...
我還可以在組織內,被大家稱作同志么?
我真的得救了...
蔡主任這一聲同志...
意味著沙瑞金沒有出賣自己!
他是可靠的!
自己...
賭對了!
一時間。
高育良心潮澎湃。
他沒有任何異議,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他拿起筆,仔細看了一遍筆錄,確認無誤后,在落款處、齊縫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工作人員的指點下,在日期、數字、人員等等重要信息,以及齊縫處摁下了自己的食指印...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對工作組負責人微微頷首:“麻煩各位了。”
蔡主任點點頭,鄭重道:“育良同志,請你務必遵守組織紀律,嚴格保密,等候通知,這是組織對你莫大的信任!”
“請組織放心。”
高育良平靜地回答,臉上看不出悲喜。
他轉身,步履依舊沉穩地走出了會議室,走出了賓館大門。
外面的夕陽毫無遮攔地灑在他身上,有些刺眼。
他停下腳步,微微仰起頭,望向遼闊澄澈的藍天。
幾縷薄云緩緩飄過,一群不知名的鳥兒振翅飛向遠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無聲地吐了出來,仿佛將積壓在胸腔里二十余年的濁氣,連同那份沉重的枷鎖,徹底呼了出去。
陽光照著他儒雅卻已顯蒼老的面容,那平靜的眼底深處,只剩下一種近乎虛無的澄澈...
未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我高育良...
尚有未來!
......
燕京,蘇誠宅邸。
窗外是燕京初夏難得的晴空,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房的紅木地板上,暖洋洋的。
但此刻書房里的空氣,卻冷得如同數九寒天。
蘇誠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后,剛抿了一口上好的龍井,茶香氤氳,面色微沉。
前不久坐車進紅墻,很是博弈了一番。
上面的態度很明確。
對蘇東的安排,沒有問題。
蘇東個人能力強,做事踏實穩妥,本就在考慮范圍之內。
這一次,蘇家受了這么大的委屈,給蘇東一點補償,也是題中應有之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