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醫生還是有點手段,外加云祈塵刻意閃躲,他的胳膊是可恢復的。
只是暫時不能那么行動自如了。
“你們去境外這個地點,我會先坐飛機去那邊等你們。路上想飛的話你們自己處理,到時候你們負責從那邊運貨回來。”老大熊晏給云祈塵和天河一個地址,這個還不是倉庫所在地,只是過去匯合的地方。
他們雖然扮演的是如同下水道的老鼠般的角色,但熊晏并不吸毒,同時有錢闊綽,在社會上還有些地位。他完全可以使用公共交通工具,或者自然而然的拿著護照亂跑。
熊晏對他們已經完全放心了,車上有監聽設備,沒有攝像設備。特殊方法屏蔽后,云祈塵坐在副駕駛上,看天河開車穿過高山。
云祈塵瘦了很多,加量后的戒斷反應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洛天河在耐受訓練的時候也忍受過這種萬蟻噬身的感覺,完全可以想象云祈塵現在耐受著那幾倍的痛苦。
所幸戒斷反應是間斷的。洛天河這次依然帶了針管,不過這次不是稀釋劑,是貨真價實的海螺姑娘。
問了好幾次,云祈塵都拒絕了輔助戒斷。
“這次線路的規劃是……”是小艾美的聲音。云祈塵不耐煩的斷了電話,叫小艾美直接和天河商量,反正不是他開車。
“還真是讓你看到了很狼狽的樣子啊。”戒斷反應的間隙,云祈塵向后靠著感嘆道。
“云祈塵,你……”洛天河皺眉,他拿出一管,換了一個嶄新的針頭遞給云祈塵。戒斷的伴隨反應,他們當然都知道。
啪的一下,針管被云祈塵捏碎,扔在窗外。作為隨時都保持頂級狀態的特工,他真的很討厭不清醒的感覺,比起戒斷反應,他要厭惡的多。
而云祈塵的表現,像是……
“只是有點生理反應而已。”云祈塵連那嶄新的針頭也一并扔掉,看都沒看一眼。
“生理性抑郁癥?”天河謹慎的問道。
云祈塵拿出一個超市買的廉價面包,“沒關系,產生快樂的方式可以是多巴胺,也可以是腎上腺素。”
“嗯。”
“到時候,我會把它們全部殺了來讓我開心。”云祈塵冷冷的說道。
“親手嗎……”天河默默的念著,以云祈塵現在的狀態,戒斷反應的時候還有沒有戰斗力都不知道。
毒,之所以難戒,心理上的戒斷反應比身體上的戒斷要困難數倍。有些人即使是戒掉了,也只能保證眼不見心不煩。即使到了如此,云祈塵依然保持著心理上的厭煩,如果是別人,洛天河身上帶的那些針管,簡直就是一種引誘。
兩天后,翻過重重高山,接近了邊境線。他們現在置身山頂的這座山很高,山腰云霧繚繞,正是一個早上,云祈塵的戒斷反應依然沒有消停。
云祈塵靜靜的坐在路邊,天河坐在不遠的地方吃著面包,看著他與戒斷反應無聲的斗爭。
云祈塵的手上,是洛天河幫他帶的,海螺姑娘。
二十支。
云祈塵用他沒有指甲的手,拿出一支針管,用力扔進云海之間。
天河的視線追逐著扔出的針管,穿過層層云霧,消失不見。
一支,又一支……
二十支針管被全部扔完,云祈塵起身,眼神無光的勉強朝天河笑了笑。
“東西處理完了,走吧,過境!”
說完走上車,雖然他強裝鎮定,洛天河還是能看出他的步伐有些搖晃。
原來真正的落差不是疼痛與海洛因帶來的快感,是一個s級特工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天河終于理解為什么云祈塵堅決不用輔助戒斷了。
身上,沒有任何違禁品,從老舊的手機上調出他和天河的身份,很輕松就過境了。
再過一天,他們到了指定地點,和老大匯合了。指定地點是一片山林。
“過來的這么快,我果然沒看錯你們。”熊晏對他們的速度很滿意,沒想到他們沒有卡在跨境這一步。
這邊就是農夫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