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腰子,詩詞典籍,農作物種子,醫藥箱,調料箱,外加上女士內衣。
“要是女士內衣換成槍該多好啊!”
他不免嘆息。
十五年前,一覺醒來,穿越到這個世界,成了寧國松州府寧平縣,宋國公家第九子,庶出,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
他也從宋巖變成了宋言。
這個世界同樣有春秋戰國,有老子,有孔孟,只是最終一統天下的并非秦皇,而是楚王,隨后項氏篡楚,建立大漢。
就像蝴蝶扇動了翅膀,歷史改變了走向。
大漢享國三百年,隨后社稷崩塌,六胡亂華,中原大地陷入長達兩百年的黑暗,哀鴻遍野,生靈涂炭。
混亂中一個猛人橫空出世,以乞丐之身崛起,驅逐蠻夷,終結亂世,建立大吳。
大吳享國兩百余,神器再度崩壞,又是一百多年的混亂,最終演變成現如今寧,楚,趙,梁四國鼎立的局面。
沒有盛唐,沒有弱宋,也沒有李白杜甫蘇東坡,靠著烙印在記憶中的詩詞文章,宋言相信自己定能在這個世界混出個人樣,實在不行,開個飯店,開個醫館照樣賺的盆滿缽滿。
可現實給了宋言當頭一棒。
六歲之時他在族學中啟蒙,只因先生一句夸獎,當天晚上他和母親就毫無征兆忽然中毒。宋言因為腰子健碩,排毒能力較強,僥幸存活,母親卻從此變的癡癡傻傻。
那一刻,宋言終于明白了。
對他來說,有才并非好事,越有才,他死的越快。
有些家族庶出有才會悉心培養,將來或可成為嫡系輔助,但對于宋家主母來說,所有的庶出的兒子都是嫡系的威脅,必須剪除,畢竟她有八個兒子,不需要旁支。
自那之后,宋言和母親就生活在國公府后院一座破敗的小院中,說是生活更像是囚禁,九年間,宋言從未踏出小院一步。
這九年,宋言生活困苦。
就連丫鬟小廝都過得比他好,一年到頭丫鬟小廝能置辦兩套新衣服,而他三年才有一套,還是衣服太小,衣不蔽體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才丟過來了一套寬寬松松的舊衣服。
冬日,丫鬟小廝還能有炭火取暖。而他只能躲在墻角,蜷縮著身子裹著那幾塊破破爛爛的布片,硬抗寒風的侵襲。
可悲,可嘆,可憐。
醉過才知酒濃,死過方知命重。
死過一次,宋言畢任何人都要更重視生命。
他謹小慎微的活著,每次吃飯都不會一口氣吃完,而是先吃一點,然后靜坐一個時辰,確認食物沒問題之后才會給母親送去。
他甚至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生活,母親雖然癡癡傻傻,但在看著他的時候,視線依舊溫柔。
可就在六年前,當午飯送來的時候,一直傻傻坐在院子里的母親瘋了一樣沖過來,將午飯搶走,狼吞虎咽往嘴巴里塞。
當天晚上,母親無聲無息的走了,早晨起來身側已是冰冷僵硬的尸體,便是死,母親依舊緊緊的將他抱著。
暴病而亡,這是國公府調查出來的結果。
那一刻,宋言渾身發冷,憋屈,壓抑,苦悶,仿徨,憤怒,恐懼,各種情緒涌上心頭,還有……仇恨。
之前為什么沒有好好選一選,如果手中有一把槍,他就能將所有憎惡之人全部殺掉;如果有手榴彈,他就能將整個國公府炸成碎片,如果有坦克,他就能將整個國公府碾碎……
可是,沒有如果。
母親身份卑微,只是一個妾室,死后沒有資格葬入宋家祖墳。
亂葬崗,一個土坑,一張草席,僅此而已。
宋言知道,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他想活下去,可他孤家寡人,沒有靠山,沒有力量,究竟該如何破局?
戰戰兢兢,裝瘋賣傻的活了數年,宋言終于獲準離開國公府,理由是……祭拜亡母。
該來的終究來了。
宋言有些好奇,那位嫡母,究竟會用怎樣的方式將他除掉?
就在這時,宋言忽然聽到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眼皮微微一挑,他并沒有去亂葬崗,而是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向,難道這樣仍舊被對方追上來了不成?
視線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群身材矮小的男人,身穿灰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腰帶,手持倭刀,儼然東瀛浪人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