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宋震將手里的雞腿沖著宋言遞過去,那姿態儼然就是賞賜一條狗。
就在雞腿遞到宋言面前的時候,宋震手一抖,雞腿掉在地上,飛濺的汁水落在宋言褲腳。
“呀,瞧我這手,也太不小心了。”
宋震嘖了一聲:“多好的雞腿啊,咱宋家雖然家大業大,可也不能如此浪費,九弟,你說是吧?”
一雙陰惻惻的眸子盯著宋言,那意思很明顯,讓宋言將地上的雞腿撿起來,吃掉。
不僅僅是宋震,便是宋鴻濤和楊氏都抬起腦袋盯著宋言,宋律和宋云兩人更是滿臉幸災樂禍。
宋言身子微微一顫,靠著莫大的毅力,總算是壓下了握緊拳頭的本能。
赤裸裸的羞辱。
看來,那宋鴻濤當真是準備利用他在洛家做些什么,又擔心他離了國公府之后不受控制,所以才要來上這么一次服從性測試。
否則犯不著搞這些小把戲,恐怕宋鴻濤所圖甚重,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表現出抗拒,或者說任何不滿,怕是要血濺當場。
當然,宋鴻濤也不會那么愚蠢,在他即將離開國公府的時候狠狠羞辱一頓,這很容易激起逆反心理,所以在關鍵時刻,宋鴻濤應當會出言阻止,以示恩惠。
這樣想著,宋言臉上表情并無任何變化,仿佛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彎下腰就準備將雞腿撿起,果不其然動作剛開始,宋鴻濤的聲音就從餐桌后傳來:
“夠了。”
對宋言的反應宋鴻濤頗為滿意,這小兒子還在掌控之內,看來十幾年的囚禁已經養成宋言對國公府的奴性和恐懼,這種奴性,會成為本能束縛著他。
而阻止宋言真的去撿起甚至吃下那根雞腿,就是在維護宋言的臉面,對于這個從小到大被忽視,被欺辱,甚至數次差點兒死掉,以至于精神上都有些問題的小兒子來說,親生父親些微的維護,都能讓他感受到莫大的溫暖,甚至是將淡薄的父子之情重新建立起來。
宋鴻濤雖比不得朝堂上的那些老狐貍,但也是老謀深算,一舉一動自有用意,絕不會做無用之事。
“宋震,我時常教導你要兄友弟恭,你就是這么對待你弟弟的?”
宋鴻濤似是很生氣,沖著宋震一頓臭罵,旋即將人全部趕了出去,便是楊氏也不例外,然后抬手招呼:“言兒,過來坐。”
接下來或許就要開始飚演技,打感情牌了,如果猜測沒錯的話宋鴻濤應該會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楊氏頭上,這樣想著宋言表面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連稱不敢。
這般姿態讓宋鴻濤心中甚是滿意,面色上卻是有些傷感,輕輕嘆了口氣:“我們可是父子,何至于如此生分?”
“你這些年受的苦,我都知道。”
“你是不是懷疑你生母是被楊氏所殺?”
宋言連道不敢。
宋鴻濤卻是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沒什么不敢的,這件事情你知道,我知道,整個國公府所有人都知道,我那四個死掉的庶子,你那走丟的姐姐,還有這些年病逝的姨娘,全都是楊氏的手段。”
宋言還有個姐姐,在他三歲那年就走丟了。
宋鴻濤握著酒杯,酒水微顫:“我都知道,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知道,現在宋府雖然還是國公府,可實際上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而楊家,卻是寧國第一流的門閥,這些世家的影響力,便是皇室都不敢輕視。”
“寧國三代皇帝,都和世家聯姻,現今寧皇的貴妃之一,就是楊氏的妹妹。”
楊氏,貴妃?
楊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