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霜眼中的世界,總是和別人有著細微的差別。
于玉霜眼中,洛天衣柔弱無骨的依偎在宋言懷中,宋言兩只手摟著洛天衣的肩膀,四目相對,眉眼傳情,那眼神都快拉絲了,嬌艷的緋紅悄然爬上了洛天衣的面頰……
伴隨著略微急促的喘息,便是在門簾處都能感受到兩人身上愈發熾熱的溫度。
洛天璇啊洛天璇,你被你妹偷家啦。
看這模樣,等你病好怕是兩人連孩子都有了。
也難怪,這倆人可是拜過堂的。
拜堂,對于女人來說可能是一輩子最重要的儀式吧,便是洛天衣生性清冷,恐怕也不會無動于衷。
為什么要讓她看到這種畫面啊?雖說她是一直照顧天璇,可天衣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難道就只能祝福了不成?萬一真搞出人命怎么辦,自己會不會從師叔升級成師叔祖?這樣想著,玉霜的臉上便露出了姨母般的笑。
話說,剛剛氣氛都到那兒了,怎么就沒有更進一步呢?
咦?
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打開了車簾,打破了氣氛?
可之前為何要掀開車簾,自己找洛天衣究竟是想說什么來著?
這個問題困擾了玉霜許久許久,估計這輩子都想不起來。
玉霜的忽然出現,終于將洛天衣驚醒,她這才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宋言,然后一言不發默默從宋言的懷里離開。
洛天衣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發絲,身子往旁邊挪了一點,視線一如既往的看向窗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只是這種氣氛,卻是讓宋言感覺格外的尷尬,他想了想便順著剛剛的話題:“那個,我沒生病病,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礙事的……還有,謝謝關心。”
上輩子的習慣,宋言隨口來了一句。
洛天衣抿了抿唇:“我只是擔心你要是有了什么事,大姐的病便無人醫治!”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宋言笑笑,果然這才是小姨子啊,剛剛那一幕于洛天衣來說就是一場單純的意外,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這輩子,能真正讓小姨子心動,能讓小姨子露出嬌羞表情的男子怕是不存在了……這樣想著,便不免擔心起小姨子的未來,這性格,怕是要嫁不出去啦。
當然,他只是個姐夫這種事情自是輪不到他操心,那要洛玉衡來頭疼。
將那張紙揣入懷里,宋言順勢說道:“對了,這幾日天璇的情況怎么樣?”
“是在逐漸好轉的,只是沒有最開始那么明顯罷了。”洛天衣說道,她雖不像玉霜那樣一直待在大姐身邊,卻也會每日問詢。
這很正常。
實際上,現代醫學治療肺結核,也就是肺癆,大都是四聯用藥,諸如異煙肼,利福平,鹽酸乙胺丁醇等幾種藥結合使用,一方面能更好治療病癥,另一方面能有效防止抗藥性。
只是,宋言身上雖有現代藥物但并不齊全,洛天璇長時間服用異煙肼一種藥物,有個幾個月,估摸著就會產生抗藥性了。
只能等每月藥箱刷新了,藥物并不固定,便是同一病癥也會刷出不同的藥物,總有機會的。
“我想去市集逛逛。”
洛天衣櫻唇張了張,終究沒有多說什么,她留下了兩個實力不錯的護院,雖說在洛天衣看來,自己留下姐夫的安全更有保證。
但,身為小姨子整日和姐夫廝混在一起大抵是不合適的吧。
便如同剛剛那般,看到的是玉霜師叔,師叔不是大嘴巴的人,不會到處亂說,可若是被旁人看到即便只是一個意外,也不知會被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其實她自己倒也不是很在意,她大約是知道自己在外面是什么名聲的,左不過是沒點女兒家的樣之類。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平日里也就是繡繡花,讀讀書之類,舞刀弄槍的終究不多。
能一劍將兩米外的假山劈開,逼得男方自爆在青樓有二十八個相好,而且還喜好人妻的,那就更不多了。
只是洛天衣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卻不能不在乎宋言的名聲,作為一個贅婿,宋言天然就承受著很大的壓力,若是再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傳來,沒人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有些時候,流言蜚語比刀子還要鋒利。
而且這里距離洛府也不算遠,兩個護院的實力也不錯,應是不要緊的。
這樣想著,洛天衣便稍感安心。
馬車又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洛天衣的身子隨著車廂搖晃,耳畔,似乎還在回蕩著宋言的心跳,他的額頭冰冷,可身體灼熱。
并不討厭那種感覺,大概。
纖細的身子斜倚在窗邊,風透過床沿浮動了烏黑的發絲,露出一雙透著朦朧與迷茫的眼睛,還有微微發紅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