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去了許久,國公爺好似真的忍不住了,掩面而泣,回到自己的臥房,沒多長時間便聽到一陣痛苦的悲鳴從內院傳來,許是因太過傷心那悲鳴都有些走了腔調。
欸,父子情深啊。
至于楊妙清,對這個婦人差官只是撇了撇嘴巴表示無法評價,聽到親兒子死了的消息,便是眼睛都揉的紅腫,臉上卻愣是看不出半點痛苦的神情。
……
大概午時剛過,兩個衙役也尋到了正在松州城閑逛的宋言,然后便和宋家人會合了。
宋言一如既往的冷漠,便是見了宋鴻濤也只是簡單的問了個好,至于楊妙清和宋震直接被無視了。雖然宋震現在的形象有些怪異,腦袋上纏著一條白布,似是受了傷。
這般態度若是放在往日,楊妙清和宋震大抵是忍不了的,說不得已經一番怒罵斥責自己無禮,然今日的兩人格外安靜,唯有宋震偶爾看向宋言,便翹起嘴角。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馬車便在府衙面前停下。一群人早已在門口等著,見著宋鴻濤下了馬車便一窩蜂的圍了上來,語氣沉重,說著節哀順變之類的話。
從稱呼上大約也能判斷出這些人的身份。
那個三十多歲年紀留著一縷山羊胡,臉上缺乏表情的男子,應是松州通判紀誠,主管刑獄。
四十出頭身子又瘦又高的男子,當是松州別駕盧照,這人似乎跟宋鴻濤的二弟宋錦程是同窗。
那胖乎乎,無論什么時候臉上都陪著笑,說是官員更像商人的男子,是松州司馬吳校。
至于最后一人,從站位便能看出是這四人之中地位最高者,身子壯碩,頎長,一張國字臉方方正正,其他三人面對宋鴻濤的時候多少有些拘束,唯有此人面色如常。
這是房家嫡子,松州刺史,房海。
除了知州外,整個松州城所有的大人物算是全都到場。
短暫寒暄兩句,房海便拍拍宋鴻濤的肩膀:“宋兄,你要有點心理準備,見了賢侄莫要傷心過度,且里面去吧。”
一般來說牽涉到人命的案子,都是要仵作驗尸的。而對于驗尸,絕大部分死者家屬是比較抗拒的,不僅要翻來覆去的看,可能還要動刀子,于常人來看這簡直是在褻瀆尸體,死了都不得安寧。
但這一次情況特殊,也只能暫時拉回府衙安置在偏院之中。
一路上,再無言語。
宋震的身子已止不住的開始發抖,臉孔一片漲紅,喉嚨中滿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兩只眼睛暴突著,仿佛快要從眼眶里面跳出來。
嘴角時不時的翹起,又壓下,仿佛在抽筋。
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終于,入了偏殿,抬眼望去不遠處的地面赫然是一具四肢扭曲的尸體,尸體下鋪著一些木板。雨水浸泡一個晚上,今日又是悶熱的天氣,短短的時間尸體似是已經開始腐爛,雖然不算太過濃郁,卻也隱隱有一股怪味。
剛看到宋云的尸體,宋震身子一顫,便覺有一盆冰水嘩的一聲從頭頂澆落,難以名狀的涼意和恐懼霎時間席卷全身。
這是怎么回事兒?宋云的尸首為什么是分開的?
尸體置于地面木板,頭顱置于旁邊桌案!
這不可能,他記得非常清楚,只是砸斷了宋云的四肢和心臟,這腦袋究竟是誰砍下來的?
難道說,在自己之后還有其他人去損壞尸體?
如果只是這般也便罷了,宋震最擔心的是,這個人究竟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尸體?是在他離開之后……還是之前?
轟隆隆隆。
恍惚中似乎有驚雷在宋震的腦海中炸開,整個身子都是猛地一抖:那個人,會不會看到了他行兇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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