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失血量,刺客大抵是活不了太久了。
當然,在這之前他還是能支撐個幾分鐘的。
真到這時候,宋言反倒不急了,他后退幾步堵住離開的路,順手從架子上拿起一塊抹布,擦著短刀上的血。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同對方搏命。
當一個人感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是最可怕的。
為那一線生機他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最起碼也想著同歸于盡,黃泉路上有個伴,不會孤單。
于宋言來說這是不必要的風險,他只要安心等著對方鮮血不斷流逝,體力越來越弱,直至死亡即可。
也就是這個時候宋言才終于有了時間去思考一下之前的問題,東陵兩個字為何會刺激到這個刺客?
莫非,是東陵的某個人請他來殺死自己?
可,為何?
他長這么大,走過的最遠的路也不過是到松州府而已,東陵在哪個方向他都不甚清楚,又怎會在東陵得罪人?
而且即便是真的得罪了某個大人物,也不至于安排如此水的刺客吧?若是二品,三品武者,或許就要栽了。
宋安為何會知曉東陵?
他又為何要提醒自己?
他同宋安之間雖然沒有什么化不開的仇怨,但也沒有太多交集。
諸多念頭涌上心頭,思慮著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對面的殺手,片刻都不曾放松。
滴答,滴答,滴答……
是鮮血滴落在地面的動靜。
垂下來的肉片還在晃蕩著,每一次搖晃對殺手的神經都是一次強烈的刺激。
另一只手用力的壓著胳膊上方的位置,似是想要堵住被切斷的血管,但用處不大,血液依舊透過指縫不斷滲出,短短時間兩只手都染成鮮紅的顏色,仿佛在血池中浸泡過。
血腥味變的更濃了。
如同宋言預料中的一樣,殺手有些慌了。
劇痛已經讓他麻木,嘴唇有些發干,仿佛快要裂開,就連眼睛都有些模糊。
他知道,若是不能馬上找到大夫,他很快就會死。
他不想死。
強烈的求生欲刺激之下,刺客的兩只眼睛已經變的通紅,一條條血絲縱橫交錯仿佛野獸一樣死死的瞪著宋言……身后的門,似是在尋找能逃命的機會。
“是不是感覺有些頭暈?”宋言的聲音緩緩蕩開:“別擔心,這是正常的。”
“讓開。”
“我聽說如果失血超過三分之一就會沒命。”
“讓開。”男子再次說道,他已經開始喘息,胸腔劇烈的起伏。
“告訴我,誰讓你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