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宋言忍不住要罵人了,臉色顯得極為難看。
即便宋言并沒有多少指揮作戰的經驗,胸腔中也忍不住涌出一團火氣。
居然讓步兵出城同騎兵野戰?哪個天才能下達這樣的命令?這簡直是讓手底下的士兵出去送死。
縱觀古代戰爭史,騎兵一直都是步兵揮之不去的噩夢,尤其是在野戰中,騎兵以其強大的沖擊力和超高的機動能力,完全就是戰場上的王者。
步兵遭遇騎兵,基本就只有被屠戮的命。
當然為了對抗騎兵,也的確是產生了一些特殊的兵種,比如長槍陣。
就是面對騎兵的時候,步兵以靜制動,結成方陣,手持三米長槍朝向斜上方,當騎兵沖殺過來的時候,以銳利的長槍刺穿戰馬的脖子,將對方從騎兵變成步兵。
只是,長槍陣不能說毫無用處,只能說用處不大。
畢竟戰馬狂奔起來速度驚人,再加上士兵和馬匹本身的體重,便是被刺穿脖子失去控制也多半會在慣性的作用之下砸在長槍陣之中。
而這一股沖擊,足以讓長槍陣七零八落,往往幾個來回長槍陣便會被沖散。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是近乎無敵的存在,直至唐朝號稱人馬俱碎的陌刀出現。
雷毅幾人臉上全都是憤恨,那滿是血絲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以步兵去和騎兵野戰,那下場可想而知。
“竇大將軍據理力爭,錢耀祖卻說竇大將軍臨陣怯戰,甚至要將竇大將軍推出去斬首,以振軍心,無奈之下竇大將軍只能率領八千步兵應戰女真鐵騎。”
這便是以文官統帥士兵的結局,不是說文官里面就絕對沒有能打的,諸如于謙,王陽明之類,便是文人作戰指揮也是一把好手,然而像這樣的人終究太少。
“八千人,只是幾個來回便被沖散。”
“眼見那些騎兵已經沖到城門口,錢耀祖驚慌失措,下令關閉城門,試圖死守城池。”
“可憐八千兄弟,被活活困死在城外,便是竇大將軍也英勇戰死。”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可親耳聽到宋言依舊是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整個寧國算是爛透了。
“隨后,女真人開始攻城,兄弟們拼死抵擋,整個城墻都被染紅,那錢耀祖眼見敵人爬上城墻,便驚慌失措,嚷嚷著守不住了,便下令退守平陽府。”
“可身后便是百姓,若我們退了,從邊關到平陽之間偌大的區域,將會徹底曝露在女真鐵蹄之下。”
“副將梁有德向錢耀祖陳述利害,希望能一邊死守邊關,一邊向平陽府求援,然錢耀祖已被嚇破膽子,堅持要逃,無奈之下梁將軍違抗軍令,率領六千士兵鎮守城墻,另外安排一千士卒去通知城內百姓盡快撤離,避免被女真劫掠。”
“邊軍的盔甲,武器,已多年沒有更換了,還都是次品,長刀一碰就斷,鎧甲一砍就破,可便是如此,粱將軍依舊苦苦支撐了三日。”
“錢耀祖雖然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領著兩千狗腿子從邊關撤走。”
“聽說這家伙在撤退途中經過一條河,擔心自己這次回去之后會遭受懲罰,準備跳河自殺,結果跳河的時候用手試了試水溫,感覺水太涼,就不準備死了。”
宋言的腦門上涌現出一層黑線?
這莫非就是水太涼的寧國版本?
還是說這錢耀祖就是錢謙益的老祖宗不成?
“這錢耀祖領兵打仗是個廢物,但克扣糧餉,推卸責任卻是一把好手,既然已經決定活下來,那自是要將身上的污點給洗刷干凈,是以他將戰斗失利的罪名全部推到竇大將軍和粱將軍頭上。”
“上書朝廷,是兩位將軍不聽指揮,方才導致大敗。”
“至于我等五人,是被孔將軍安排通知護送百姓撤離的,也被那錢耀祖污蔑成了逃兵,錢耀祖正于遼東一帶通緝我等,無奈之下也只能偽裝成流民。”
說著,雷毅便又狠狠的灌下去了一大口酒。
明明是個鐵打的漢子,可眼睛卻變的有些濕潤,眼瞳里面都滿是血絲。
“那粱將軍他們……”宋言嘆了口氣,心情也是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