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宋言心中已經做了準備,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依舊忍不住渾身發抖。
原本還略顯稚嫩的臉龐,扭曲又猙獰。
雙眸中透出森寒的殺意。
操的。
遍地的污濁。
一個個仿佛已失了智,失了希望的女人。
皮膚上的青紫,扭曲的肢體,還有那一片片的污垢。骯臟的環境,令人作嘔的氣息,還有幾十個衣服都沒有的倭寇的尸體……所有一切,都在告訴眾人這里之前發生了什么。
就好似那人間煉獄。
果然是一群讓人惡心到極點的畜生,無論是什么時空,什么年代,這個種族的存在就像是整個世界不小心衍生出來的一個錯誤。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殺入倭國,亡其國滅其種的念頭會如此強烈。
或許,京觀就是那些人最好的結局。
莫說是宋言,便是旁邊的洛天陽,洛天權兩人也是神色冰冷,略微戰栗的身子清楚的透露出兩人現在胸中的殺意是何等強烈。甚至都有些后悔,那些倭寇,死的實在是太簡單了一點,就應該將那些倭寇交給梁巧鳳去處理,以梁巧鳳的手段,定然能讓它們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宋言重重吐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殺意,轉而向兩個護院說道:“去找一些衣服過來吧。”
那兩個護院便點了點頭,迅速轉身離去。
宋言也背過身子,不再去看草屋里面的慘狀,唯有一雙眸子卻顯得格外陰冷,感覺不到半分溫度,仿佛要將視線之內所有的一切都給凍僵。
盡管宋言的視線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可堀川宗介依舊頭皮發麻,他努力想要做出正常一點的模樣,可身子仍舊是止不住的發抖,頭垂的更低了。
唯一讓堀川宗介感覺慶幸的是,宋言暫時沒注意到自己。
誰都沒有說話。
現場顯得極為安靜。
漸漸的,草屋內的女人,似是察覺到這些人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之前驚恐尖叫的女子逐漸安靜下來,偷偷用恐懼又稍帶希望的眼神打量著門外的人。
但更多的卻是一如既往的呆滯,臉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半點變化,儼然行尸走肉。
良久,一個女人咬了咬牙,強撐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剛起身兩條腿便晃了晃差點兒跌倒,但女子還是撐住了,旁邊一個同伴被嚇了一跳,忙伸手想要將女子拽住,但被掙脫。吸了口氣,子這才踉踉蹌蹌沖著門口走去,聽到腳步聲宋言也轉過身子,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原本相貌應是不錯,但現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便有些猙獰。
眼角的地方,似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眼尾有些破裂,一只眸子充血,鮮紅。
全身上下勉強只有一條破布片遮住一些重要的地方,一條腿被人打折了,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她看出宋言是這些人中地位最高者,稍微打量了一下立馬便收回視線,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然后咬了咬嘴唇,鼓起所有的勇氣開口了:“先生,你們是中原人嗎?”
聲音嘶啞。
宋言拼命控制著心中的暴躁,盡量以柔和的語氣說道:“是,我們是寧國人。”
“島上倭寇都已經被殺了。”
“被擄掠到蛇島的人只有你們嗎,還有沒有其他人,帶你們回家。”
宋言稍稍催動了內力,他的聲音在草屋中回蕩,飄在每一個人的耳旁。
帶你們回家!
自從被劫掠到這座島上,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家,可漫長的時間一點一點將希望消磨。
誰能想到瀕臨絕望之時,居然聽到了回家兩個字。
女人身子一顫,皮膚上都涌現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臉上表情失控,兩行清淚順著臟兮兮的臉頰滾落。嘴唇咬著,哆嗦著,喉嚨里似是能聽到一陣陣奇怪的聲音,終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仿佛想要將這么長時間承受的折磨全部宣泄出來。
女人的哭聲感染了草屋內其他人,漸漸的,哭出聲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