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拽的過程,不可避免會觸碰到腿上,胳膊上的傷口,立時便是一陣慘叫。
感受著越來越近的熱浪,斡里不終于明白宋言想要做什么: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凄厲的尖叫早已變了腔調:“放過我,我愿意獻上我所有的一切。”
縱然是孱弱卑賤的漢人,可為了活命,斡里不還是屈服了,他看到過那些被火燒死的人是何等的痛苦和絕望,就像他在中原點燃的那些房屋里絕望的人們。
他和他們一樣哀求著:
“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我的營帳內,有錢,有銀子。”
“我的妹妹,嫁給了蒲查部的王子,我愿意將她送給你。”
他幾乎出賣了所有能出賣的東西,只為了換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曾幾何時,斡里不以為自己悍不畏死,可直至死亡接近,他才明白那種滋味有多么恐怖。
眼看宋言的腳步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斡里不慌了:“我,我懷里有輿圖,女真全部部落的輿圖。”
宋言眼睛忽然一亮,終于有個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了。
曲明那里的輿圖是殘缺的,僅有進入女真的路線,以及路線周邊區域的記錄,若是能弄來完整輿圖,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女真部落雖然也會遷徙,但遷徙的不似匈奴那般頻繁,多少還是有些價值的。
宋言便蹲下身子,伸手在斡里不的懷里摸索了一番,很快,一張獸皮地圖便落入手中。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用力一甩,只聽呼的一聲,斡里不那雄壯的身子便被甩飛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帳篷之上。
宋言低頭,剛剛卻是忘了松手,一不小心將頭皮給扯了下來,當真是抱歉呢。
斡里不的身體開始在烈火中拼命的掙扎,嚎叫,身上的火焰卻是燃燒的越來越旺盛。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宋言的方向,即便是隔著躍動的火苗,宋言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眼睛里的瘋狂和怨毒:
“宋哲……”
那一聲嘶吼,仿佛用盡了斡里不所有的力氣,聲音響徹云霄。
“以始祖函普之名起誓,我……斡里不,愿獻上烏古論部所有枉死的靈魂,降下最可怖的詛咒,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聲音落下,斡里不徹底沒了聲息。
宋言卻是感覺有些無趣,不是,你這么大陣仗,到頭來一句不得好死就結束了?
異族的文化水平實在是太低了,就算是罵人都想不到幾句好詞兒。
好歹來幾句五馬分尸,萬箭穿心,斷子絕孫之類的……當然,你詛咒宋哲,跟我宋言有啥關系,所以他一點都不帶怕的。
烈火還在繼續,那些帳篷和尸體應該能燒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已經見不著有人掙扎,但宋言還是安排了一些黑甲士,于部落當中巡邏,遇到漏網之魚還能補刀。
至于宋言,則是沖著馬廄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查看一下這一次最大的收獲了。
一想到那些戰馬,宋言的身子便激靈靈的哆嗦了一下,呼吸都有些急促。
……
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積雪變的愈發耀眼。
縱然是下方正在屠戮的黑甲士,也根本注意不到,就在距離部落不算太遠的一處山包上趴著幾道身影。
這些皆是二十來歲的青年,身上裹著虎皮,熊皮,這是優秀獵手的象征。一張張臉扭曲著,忍耐著,牙關緊咬,努力不發出聲音,不驚動下方狩獵的人群。
因為缺少食物,他們入雪山之中狩獵,所以并不在部族之中。距離太遠,他們并不清楚部落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能看到那滔天的火焰,還有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直至斡里不那凄厲嘶啞的嚎叫自天邊傳來,他們終于知道了仇人的名字:
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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