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皇室贅婿,可不是什么皇子,莫非你真以為,寧國境內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蠻橫,跋扈,為所欲為?”
“視律法為無物?”宋言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你知道你們這些人哪里最討厭嗎?那就是在自己獲得利益,當面對弱小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去踐踏法律;可當你們的利益受損,當你們面對的敵人更強的時候,你們就恬不知恥的重新將律法拿起來當做維護自身權益的武器。”
“又當又立,不過如此。”
“律法?”
“來,你告訴我,當你們黃家伙同錢耀祖,偽造房契,試圖侵占新后縣所有房產的時候,律法在哪里?”
房契,如同飄落的雪花,劈頭蓋臉的自黃天陽頭上散落。
黃天陽面色冷漠,不曾言語,他大抵也沒想到,禍患居然是從這里開始的。
“新后縣,是老子的地盤,居然敢將爪子伸到老子的地盤上?莫非真以為小爺好欺負?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已經死了,人頭就在城外,有空的話去收斂一下,如果過了今日黃家還存在的話。”
此言一出,現場黃家眾人皆是心頭一顫。
那可是家主的弟弟啊,就這么沒了。
“只此一條,就算是我殺了你們黃家滿門,怕是都沒人能說出什么。”宋言手指繼續有節奏的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你再告訴我,私通女真,往女真運送糧食,鐵器,該當何罪?”
“侵占大倉之糧,該當何罪?”
“你的傻兒子,強占民女,該當何罪?”
“為了侵吞田地,指使家奴打死村民一百二十七人,該當何罪?”
“你的兄弟,當街縱馬,撞死幼兒,該當何罪?”
一件件,一樁樁,全都擺在了黃天陽的面前,同時擺出來的,甚至還有一張張狀紙。既然已經準備覆滅黃家,那宋言自然會做好準備,雖然這些只是黃家罪行極小的一部分,卻也足夠將黃家所有人全都給殺一個遍。
宋言要殺人,要黃家的錢,黃家的糧,甚至還要踩著黃家人的尸體,聚攬平陽府的民心。
自始至終,黃天陽的面色都是一片冷漠,就好像根本沒聽到宋言說的話,許久,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啊。”
宋言便眨了眨眼睛:“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
可惜,四周很安靜,沒人知曉這個梗是什么意思,這讓宋言忍不住有些落寞。
黃天陽重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你怕是忘記了,這里是平陽城。”
“黃家和張家的護院,雖比不得府兵的數量,但拼一個魚死網破,將永遠你留在這里,還是很有機會的。”
黃天陽賭徒的性格開始作祟。
他不想黃家滅門,也不想黃家百年積攢的財富,就這么拱手讓人。
他選擇了另一條路,鎮殺宋言。
一旦宋言死掉,府兵群龍無首,再也不成威脅,所有的問題也將迎刃而解。
宋言笑而不語。
倒是那張公,卻是忽然站了起來:“黃家主,這是你們黃家的事情,莫要將我們張家牽涉進來。”
宋言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兒。
之所以沒有選擇去張家,大抵也是因為這老頭兒相對黃天陽更為本分,雖然也逃不過商人的一些惡習,但至少沒有向女真那邊售賣鐵器,便是族中子弟也約束的較為嚴格,欺男霸女之類的事情不能說完全沒有,至少比黃家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