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好歹也是世家門閥啊,這些女子多是商戶,農戶之女,于張家來說,做個婢子已經是莫大恩賜,妾室都是不太夠資格的,明媒正娶,實在是有損張家顏面。
就在這時,張家一名下人走進了屋內,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哪怕已經入了張家客堂,四周都燃著火炭,身子依舊是哆嗦個不停:
“剮……”
“剮干凈了……錢耀祖的雙手雙腿……就剩下骨頭了。”
“人,人居然還沒死。”
“宋言那變態,居然還給錢耀祖灌參湯吊命!”
嘶!
一時間,整個張家客堂充斥著倒吸涼氣的聲音。
張家大爺身子一個哆嗦,忙不迭的沖著門外跑去:“我這就去辦,保證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張公抓著拐杖的手指都在哆嗦著,視線又掃過張家老三,老四,老五:“你們幾個也是一樣,我不管你們之前做了什么混賬事,都給我平了,誰要是留下什么首尾,鬧騰到宋言那邊,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為了保全張家,我只能大義滅親。”
張家三爺,四爺,五爺幾人也是噤若寒蟬,連稱不敢。
短暫的沉寂過后,張家五爺喉嚨動了動:“老爺子,咱要不想個辦法,跟那宋言拉拉關系?”
“拉關系?怎么拉?”張公用力吞了一口茶水,隨口問道。
張家五爺扭頭看了看,發現大哥已經走遠,這才說道:“嫣兒侄女,也到了及笄之年。”
“那宋言乃是長公主府的贅婿,身為贅婿,定然沒多少地位。”
“我還聽說,那宋言的妻子身患染疾,想來這么長時間,宋言應該都沒跟妻子同房。”
“現如今,宋言已是子爵,又控制著整個遼東,贅婿的地位自是配不上其身份,想來納妾之類,長公主府應該也不會多加干涉,不如將嫣兒侄女許配宋言,從此之后,宋言跟咱張家也算是親家了,就算是有什么事兒,說不定宋言也會網開一面?”
張家三爺,四爺面色古怪,好你個老五,當真是奸詐。
就宋言那扭曲的性格,確定不是將侄女推入火坑?
你自己沒閨女是咋地?
而張公,則是眉頭緊皺,似是在認真思索這一個建議,他面色猶豫又有些意動,顯然正在心中衡量嫡孫女和張家哪個更重要一點。
許久,張公這才重重吐了口氣:“回頭跟老大說下吧……”
“對了,從今日開始,張家所有女眷,不許再說梳洗兩個字。”
好好的梳洗打扮,就這樣成了張家的禁語。
沒辦法,老頭子年紀大了,會做噩夢的。
……
另一邊。
刺史府。
臨時為洛玉衡準備的房間。
房間內,所有一切都是嶄新,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這本是女子臥房,卻是多出一個不應出現在這里的東西。
那是一座神龕。
神龕里,是一尊佛像。
洛玉衡跪于佛像之前,口中虔誠頌念著經文,她的臉上有悲傷,有憐惜……
言兒身上背負的殺孽太重了,不過只是幾個月的功夫,已有多少人死在了言兒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