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開嘴巴,猩紅的舌頭掃過嘴唇,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獸:“那,木赤,我最好的兄弟,你說現在我們要怎么做?”
“殺。”
“中原有句古話叫殺雞儆猴。”
“安車谷部,拂涅部,至少要覆滅其中之一,如此方能讓其他部族感覺到恐懼,如若不做出懲罰,即便還有部落想要融入勿吉部,也不敢去做。我知曉,大汗想要通過懷柔的方式,統一女真,可仁善的同時,也要讓他們見識到大汗的強大,否則他們只會以為大汗軟弱可欺。”
“中原有句古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完顏廣智臉上的猙獰逐漸隱去,重新回到了病書生的模樣:“那你說,挑誰下手更為合適?”
“安車谷部!”
……
平陽城。
當宋言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
枕邊佳人已坐在梳妝臺前,光滑細膩的銅鏡,映出俏麗的臉頰,倒是原本少女的發式變成了婦人的盤發,比起之前少了幾分少女的俏皮,多了一點成熟和嫵媚。
許是因為黃金腰子效果的確不錯,也可能是最近實力增強,戰斗力不同以往,洛天璇雖是宗師,宋言卻也并未感覺吃力。
自信找回來了。
至少比面對花憐月的時候強多了。
“相公醒了。”洛天璇柔柔的笑了笑,起身拿起外袍披在宋言身上,不經意間看到床榻上那一抹殷紅,忍不住有些害羞。然后便將宋言推出了屋外,自己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將床單剪出來一個洞。
宋言有些無奈,他是不太明白收集這落紅究竟有什么用。
后宅內,幾個小丫鬟正在小聲說著什么,看到宋言出來,臉上的表情便顯得有些曖昧。宋言也懶得跟幾個丫鬟計較什么,搖了搖頭便往府衙走去。
相較于最近一段時間甚是忙碌的洛玉衡,楊思瑤,高陽郡主,還有遠在新后縣的劉義生,宋言算是比較清閑的。說起來,他還一直防備著女真會不會因為烏古論部的覆滅而暴走,會不會率大軍進攻,可這么長時間過去,劉義生那邊也沒一點消息。
剛到府衙門口,便見著一輛馬車停在府衙門口。
一個頭發蒼蒼的老者從馬車中走出,手持一柄拐杖,身旁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秀美的少女攙扶。
卻是張家家主張賜,和那個嫡孫女張嫣。
他似是到府衙有事……自從黃家滅門,錢耀祖梳洗之后,任何同府衙打交道的事情,張賜都是親自出面。這宋言是個狠人,底下兒孫平日里張揚慣了,總是擔心一個不慎觸怒這位殺神,若是讓這殺神得了機會,張家就是下一個黃家。
見著宋言,那渾濁的老眼忽地一亮,倒是身后那嫡孫女,一張小臉兒瞬間一片煞白。不太清楚他在這小丫頭腦子里究竟是什么形象,但想來應該是很糟糕的。
“草民見過爵爺……”剛到宋言面前張賜便規規矩矩行了一禮,沒有半點倚老賣老的意思。
草民……身家幾百萬白銀的草民……宋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忙上前一步將張賜扶起,開玩笑,若是讓旁人看到,怕是一個不敬老的名頭就要扣下來了:“張公這是有事?”
“本是想要到府衙辦點事,不過既然遇到了爵爺,那就方便了,聽聞雪樓重開,不如今日老夫做東,還請爵爺賞臉?”張賜笑呵呵的說道。
雪樓。
乃是平陽城最大的酒樓。
之前的時候關掉了,沒辦法,到處都是流民,大門一開便有數不清的人往里面涌,酒樓終究是扛不住的。也就是現在平陽城的局勢逐漸恢復正常,那老板才敢重新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