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便搖了搖頭:“青衣,彩衣,我也是喜歡的很,哪兒有什么辛苦的。”
洛天璇神色微微暗了一下,相公果然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只是自己這身子。
眼見洛天璇臉上的表情變化,宋言便猜到她心中想法,女人啊,總是喜歡鉆牛角尖,只是這些事情倒也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的清的,以后慢慢開導便是。這樣想著,宋言便握住了洛天璇的小手,于眾人面前這般親密,讓洛天璇有些羞澀,小手輕輕掙扎,似是想要從宋言手中掙脫,只是宋言握的很緊,也只能隨他去了。
洛天璇引著宋言,往主位去了,洛玉衡倒是沒有跟上來,孔家這些滾刀肉著實不是洛玉衡習慣的類型,一下午的時間應付的夠夠的。
眼見宋言于主位坐下,洛天璇只是安靜的坐在側位,客堂上另外三人相視一眼,便都能看出對方眼神中的驚詫。一些小事,一些細節,便能瞧出很多東西,外界多傳言,宋言于長公主府受盡磋磨,看來多為虛妄。
而且,這洛天璇乃是肺癆之身,可現在看來面色紅潤,并無生病跡象,也無咳嗽之癥狀,與常人無異,許是沖喜成功了吧。古人大都迷信,相比較宋言懂醫術這種扯淡的說辭,他們更愿意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也難怪這宋言在長公主府的地位同一般贅婿不同。
沖喜之說,自古有之,然成功者寥寥。
真能沖喜成功,自是有大福運傍身之人,這樣的福運,許是還能惠及親人,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自會好生相待,絕不會讓對方有任何不滿。
再想一想長公主自從招了宋言為女婿之后,先是從庶民恢復了皇室宗親的身份,獲封寧平縣子,緊接著又因為宋言的功勛,恢復長公主尊位……便是宋言自己也是平步青云。甚至就連遠在東陵的寧和帝,似是都因為這個外甥女婿得了不少好處,朝堂上腰桿都挺直不少。
這般福運,堪稱逆天。
一時間,看向宋言的眼神都變的有些古怪起來。
這樣福運逆天之人,若是放在別的家族,那還不是要當財神爺一樣供著,怎會有半點苛待?
再看宋家……
自小苛待,甚至將其送去做贅婿,自從宋言脫離宋家之后,宋家主母楊妙清死了,嫡子宋震死了,嫡子宋云死了……好好的一個家,現如今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為過。
一時間,孔興懷和孔令延甚至覺得只是帶孔夕顏這個庶長女過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應從孔家挑選一個嫡女過來的,許是也能攀上這份氣運。
當然,這種念頭也只是在心里面想一想罷了。
孔家嫡女的身份何等尊貴,又豈能給人做妾?便是給公主的夫婿做妾也是不可能的。氣運這種東西,敬之,遠之;更何況,倘若這世界上真有氣運這種東西,又有誰的氣運能強的過孔家呢?
這樣想著,心中原本產生的些微異樣也就逐漸消散,坐于客首位的一名中年男子便沖著宋言拱了拱手:“草民孔興懷見過刺史大人,刺史大人當真是兢兢業業,為了這平陽府居然忙碌到黑夜,實乃寧國百官楷模,我等佩服。”
這孔興懷倒是個有點本事的,雖是孔家人,卻并無半點世家子的囂張跋扈,上來便是一個不輕不重的馬屁。只是這馬屁卻是讓宋言有點尷尬,兢兢業業?這幾個字跟他有半毛錢關系嗎?他下午的時間,可是用來陪著兩個小丫頭逛街了,若非是這孔興懷一臉真誠,他都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嘲諷了。
“這位是我孔家嫡次子孔令延,這是孔家長女孔夕顏,刺史大人聲名遠播,鎮倭寇,御女真,斬貪官,撫流民,我這兩位小侄仰慕已久,今日途徑平陽府,兩位小侄便央求著要來見見刺史大人真容,還望刺史大人莫要怪罪。”
宋言抿了抿嘴,他大概明白洛玉衡為何感覺這兩人難纏了。
哪怕你明知道這人不懷好意,可字里話間,全都是在夸你,還夸的恰到好處,縱然是洛玉衡那種性格,也很難板起臉直接將人驅趕。
那孔令延和孔夕顏也及時起身,沖著宋言拱了拱手:“見過刺史大人。”
“兩位莫要如此多禮,倒是折煞小子了。”宋言也起身回了一禮:“孔家,那可是孔圣人之后,在下不過一介武夫,怎能當得起夫子后人之禮。”
宋言貌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是讓現場的氣氛忽然變的詭異起來。孔興懷眉頭緊皺,不知在思索什么,孔令延和孔夕顏也是臉色尷尬,偌大的客堂一時間居然顯得有些壓抑。過去幾息,孔興懷這才輕輕咳嗽了一下:“刺史大人說笑了,天下孔姓之人何其多也,我晉地孔家何德何能,能和衍圣公一脈扯上關系。”
宋言一愣:“咦?晉地孔家和衍圣公不是一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