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小洞,房間內的情況雖然算不得清晰,卻也曝露在宋言面前。
屋內有三人,兩人身穿官袍,其中一個身材瘦高的名字叫孫錚,是平陽府鹽鐵轉運使,顧名思義便是負責官營鹽鐵售賣,運輸以及稅務的官員。另一名身材稍微矮了一點,卻是平陽府關都尉魏良方,所謂關都尉便是負責寧國的對外貿易,正常情況下,只要有關都尉簽發的文書,貨物便能順利出關。
平陽府的這些官員雖然不是宋言親自任命的,但身為平陽刺史,對治下的官員宋言還是認識的。
有了這兩人簽發的文書,走私生鐵到女真地界,一下子就變的極為輕松。
于兩人對面,則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倒是看不清模樣,但從身上的穿著也能看的出來,頗為有錢。
這應該就是范家的商人了,聽孫錚和魏良方的話,這男子叫范有志,其身份應該是范家家主的親弟弟的兒子,算得上是一個重量級角色了。
桌上擺滿酒菜。
就像是掌柜的說的那樣,剛開始的時候說的大抵都是一些很沒有營養的內容,不過只是在互相吹捧之類,什么年少有為,青年才俊之類的贊美,不要錢一樣往外丟。
商人嘛,嘴皮子大都是很利索的。
而孫錚和魏良方則是稍顯稚嫩,在男子的吹捧下,能清晰感受到言語之間的得意,再加上幾杯酒水帶來的麻醉,便有些輕飄飄的感覺,渾然已經忘了,錢耀祖和西林書院還存在的時候,他們這些讀書人只能被排擠到角落,顧影自憐的凄慘。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范有志便笑了笑:“兩位,不知之前和你們商量的事情考慮的怎么樣了,兄長那邊可是一直等著二位的消息。”
孫錚和魏良方便相視一眼,眉頭緊皺,孫錚便率先開口:“范先生,現在平陽府的情況您也清楚,這里說句不好聽的,完全是宋言那丘八一手遮天。”
“我和魏兄說是在平陽府做官,實際上就是給宋言打工的下人罷了。”
“手上雖然是有點權力……可這點兒權力,當真不敢隨意使用,那錢耀祖可是被宋言給活剮了,那場景我們兩個可是親眼見著,當真是駭人聽聞。”
“這要是被宋言察覺,我們的下場不會好多少。”
頓了一下,魏良方也接口說道:“而且范先生也知道,宋言那丘八,對女真深惡痛絕,這次更是攛掇著焦俊澤一起討伐女真,范家商隊的貨物是什么,咱都清楚,若是我兄弟兩個當真簽了出關文牒,那跟資敵有什么區別”
“若是宋言死在女真,這買賣我們還敢試一下,可要是他活著回來……”
房頂上宋言面色就有些古怪,這家伙,居然還咒自己死掉,當真無恥。
一陣寒意襲來,宋言便望向旁邊,卻見不知何時小姨子已經是俏臉寒霜,眸含殺意。
范有志也不生氣,而是忽然轉移了話題:“魏老弟,你好像很喜歡長公主家的二小姐吧”
房頂上,宋言眼神忽然一凜。
魏良方,盯上了小姨子
敢打小姨子主意,你已有取死之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