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那一雙眸子猩紅無比,仿佛充血。
偏生眼前這些人,他一個都惹不起,無論有多么煎熬也只能忍著,憋屈的快要讓他瘋掉。
“說起來,自從上次見面之后,也有幾個月了,世子殿下……”
洛靖軒忙擺著手:“什么世子殿下,姐夫實在是太客氣了,叫我名字即可。”
至于這幾個月……如果不算經常在噩夢中出現的死人頭,那大抵還算是不錯的。誰能想象,那一座座京觀,京觀之中一個個腐爛的散發著惡臭,流著濃水的頭顱;頭顱上一雙雙黑乎乎的眼眶,對他們四個還尚未加冠的少年,是怎樣一種沖擊。
自從當初離開寧平之后,洛靖軒就無數次的后悔,當初不應該為了一點顏面,去糾纏明月,更不該跑到寧平縣城外,去參觀什么京觀……參觀這玩意兒,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原本,洛靖軒是有些不太瞧得上宋言的。
畢竟贅婿啊,名聲實在是不太好聽。
可自從見著那一座座京觀之后,洛靖軒便在心里將宋言劃歸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之一。
比寧和帝還要可怕。
他不小心觸怒了寧和帝,最多來上一通訓斥;可若是惹怒了宋言,宋言真有可能剁了他的腦袋,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腦袋在京觀上腐爛。他甚至有點懷疑,這位便宜姐夫,看人的眼神是不是都在思考,這人的腦袋放在京觀什么地方更為合適。
這樣想著,洛靖軒身子便又哆嗦了一下,抿了抿唇:“姐夫,這件事兒,您看要如何處理?”
宋言笑笑,面色看起來甚是溫和:“呵呵,本就只是一件小事兒,我也沒打算計較,更何況還是你的朋友,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這個面子,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吧。”
房海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宋言,若有所思。于他的了解中,宋言絕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人,這小子肚子里究竟在憋著什么壞?他不知宋言的打算,也就沒有冒然開口,但房海明白,被宋言盯上的人,大抵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能讓這京觀狂魔給面兒,看來自己的面子還是挺大的……這樣想著,洛靖軒便不免得意,拉過身后三個兄弟,外加上趙豐,恭恭敬敬沖著宋言行了一禮,宋言只是笑著,沒有再多說什么,沖著幾人點了點頭之后便和房海,還有其他眾人離去。
洛靖軒說了一句有空到晉王府坐坐,還邀請了洛天衣……畢竟洛天衣雖然是洛玉衡收養的,可名義上也算是皇親國戚,算是他的表妹,倒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生分。
直至宋言幾人背影消失在面前,洛靖軒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目光變的陰沉,冷冽,眼角看到站在身旁的趙豐,明明之前關系不錯,還經常在一起玩耍,可此時此刻心中卻是沒來由一陣厭惡,一轉身又是一個耳光甩在趙豐臉上,直打的趙豐眼冒金星。
“世子殿下,您這又是為何要打我?”趙豐便有點委屈。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利用我?你有幾條命?”洛靖軒陰惻惻的說道。
于旁人眼中,洛靖軒只是一個標準的皇族紈绔,整日里縱馬,遛狗,斗雞,馬斗,樣樣精通,可實際上只要稍微調查過便會發現,正無論洛靖軒平日里的表現有多不務正業,然真正觸犯律法的事情,卻是從未做過。
仿佛一直游走在大寧律法的邊緣。
偶爾有越界的行為,卻也絕對不會過分,頂了天就是一頓訓斥。
現如今,趙豐想要殺人,殺的還是他的姐夫,甚至還要連帶著他一起過來分擔罪責……洛靖軒又不是蠢貨,怎會連這里面的道道都看不出來?
便是錢晨,范澤豪,婁彥博幾人面色也是頗為不善。
“趙豐啊趙豐,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和我姐夫素昧平生,究竟是因何關系,要讓你對我姐夫下殺手?”洛靖軒滿臉冷笑。
趙豐壓下心頭的怨毒,哭喪著一張臉,滿是委屈:“世子殿下,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哪兒有在長安街殺人的膽子啊,就是那該死的車夫,是他駕車太快了,真的跟我無關啊。”
“呵呵……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