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一旦宋言入京,在得知自己平陽刺史的官職被擼了,怕是會忍不住大鬧一番,楊家,白鷺書院也是不會放過這個除掉宋言的機會。當然,在楊家和白鷺書院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宋言終究還是太過弱小,他多半是要死在東陵城的。
只是以宋言的性格,就算是要死,臨死之前多半也會在東陵城放上一把大火,拖著一些人和他一起去陰曹地府。
雖然娶了楊氏女為妻,但趙改之并不打算參與進去。
只是他怎地也想不到,宋言這一把火居然會先燒到自己頭上……思慮之間也就到了客堂,身子剛剛坐下,沒多長時間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門子將宋言引到這邊之后,便轉身離去,視線掃過前方身影,略帶些微稚嫩的臉,讓趙改之簡直難以相信,就是面前的少年,能以遠遠不如對方的兵力,屠戮數萬倭寇和女真蠻子。
“早就聽聞平陽伯以弱冠之年,護寧國邊境,今日得見,才發現平陽伯比老朽想象中的還要年輕,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趙改之笑呵呵的夸贊著,表現的甚是親密,甚至還主動上前,握住宋言的手。
宋言便感覺渾身上下都是極不自在。
古人最是喜歡這樣的禮節,重視之人,親密之人見面,恨不得將對方的手攥在掌心,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展現出雙方交情。若非宋言早已知曉這種規矩,怕不是要以為這些人的性取向都有些不太對勁。臉上也是堆滿笑意:“侯爺謬贊了,不過僥幸而已。”
雙方又是一番寒暄,這才分賓主坐下。
早有婢子送來香茗。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趙改之這才問道:“平陽伯應是初到東陵吧,不知來侯府所為何事”
“倒也無甚要緊。”宋言喝了一口茶,“只是剛入東陵城,尚在長安街同刺史房海,一起前往房府的時候,同安寧侯世子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矛盾。”
宋言并未遮掩什么,直截了當的表示出自己的目的。
趙改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眉頭緊鎖,這是來者不善啊
他本不想參與楊家和宋言之間的破事兒,倒是沒想到這宋言居然直接登門問罪,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覺得他安寧侯好欺負不成
心中雖已經有些怒氣,只是安寧侯也算是個老奸巨猾的,面上卻不露分毫,慢悠悠的端著茶杯送到嘴邊,輕輕抿著:“哦不知是何矛盾”語氣淡漠,已經不似之前那般熱情:“豐兒這個不孝子,從小是被他母親寵的有些壞了,為人處世許是張揚了一些,若是冒犯了平陽伯,我這個做父親的,就代他向你道歉了。”
宋言大笑起來:“也不過是我這個平陽伯,平陽刺史,以及房海這個松陽侯和松州刺史回京述職的時候,不知怎地得罪了令郎,導致令郎駕駛著馬車,于長安街上狂奔,直沖我二人,若非小子還有一點武力傍身,我和房海怕不是要被直接撞死了。”
噗。
原本還只以為年輕人之間爭風吃醋,起點小沖突,沒怎么當回事兒的趙改之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大變,剛剛飲入口的茶水甚至都來不及吞下,直接便噴了出去。
眼睛更是瞪大,有些手忙腳亂的將茶杯置于桌面,茶杯和蓋子碰撞,咔滋作響。
這逆子。
他是想要害了整個安寧侯嗎
好家伙,你算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侯府世子,你還不是侯爺呢,就算真是侯爺,遇到兩個回京述職的刺史,你哪兒來的熊心豹子膽,敢直接將這兩人撞殺
莫非是覺得趙家九族太多了不成
那房家豈是好惹的
眼前這個殺人如麻的京觀狂魔又是好惹的
用力吸了口氣,趙改之勉強平復心情:“伯爺,這……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
“誤會嗎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令郎的馬車里,居然還有晉王世子洛靖軒,長興侯嫡孫婁彥博,英國公嫡孫范澤豪和錢家少主錢晨。”宋言不急不緩:“我只知,在事情出了之后,禁衛軍統領郭勝便恰到好處的出現,將我等包圍,要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