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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
一大桌子菜。
晚膳的時間是有些晚了。
主要是房家老太爺房德,于皇宮中停留太長時間,回來的有些遲了,老太爺沒回來其他人也不好用餐。
宋言剛返回房府的時候,房海便找上了門。沒別的意思,就是老太爺對宋言甚是好奇,點名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到場。
說起來,對于這位寧和帝麾下的擎天柱石,宋言也是很感興趣的。
現如今的寧國,風雨飄搖。
寧和帝雖然有點本事和手段,可若是沒有這位尚書令于朝堂中撐著,寧和帝怕是也扛不了這么長時間。初見之下,也并不覺得有什么特殊的,不過只是一個干干瘦瘦的小老頭兒,臉龐皺巴巴的,帶著一點慈眉善目的仁和。
可宋言,卻不敢對這個老頭兒有半點輕視。
敢輕視這老頭的,可能都已經投胎了。
剛見著宋言小老頭便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一把捉住了宋言的手,便將宋言往主座下首位上拉了過去。
這種人家,吃飯的時候座次都是有講究的。
房德本身都已經七十多歲了,在這年代絕對稱得上是高壽。
這種老壽星,不管到誰家里做客,那都是要坐首位的,不然的話一個不敬老的帽子扣下來就夠讓人喝一壺的了。更何況房德還是國公,更是當今尚書令,除了皇帝之外,整個寧國也沒幾個人敢坐在房德的前面。
接下來,便是按照輩分,官職之類排座,客人雖然會往上提一等,但也不會太夸張。房家的情況又比較特殊,作為寧國第一流的世家門閥,家中子嗣的地位定然要比一般的官員稍高一些,更何況房海還有一個侯爵在身,房海和宋言之間,還有個七拐八拐的叔侄關系,是以下首位應該是房海才對。
甚至,房海的幾個兄弟,都要排在宋言前面。
正是如此,當看到老爺子拉著宋言坐下之后,幾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覺得自家老頭兒太過在意這宋言了。
雖說是郡馬,可寧和帝同洛玉衡不睦,人盡皆知。
這郡馬,也是沒多少分量的。
這宋言,雖然有一點微末功勞在身上,可同傳承六七百年的房家比起來,終究是不夠看,何至于這樣捧著
而且,房海剛剛死了兒子。
幾個兄弟大都眼饞房家世子的位置。
畢竟,一個連嫡子都沒有的人,有什么資格繼承偌大的房家于是便尋了一些人,拐彎抹角的打聽老爺子的態度,可老爺子似是認準了房海,無論怎樣都不為所動。
死了妻子,續弦便是。
續弦的妻子也是正妻,生下的孩子照樣是嫡子。
這些兄弟便覺得,可能是因為宋言給房海倒騰的那些軍功,讓老爺子對房海更為看重。
以至于看宋言的眼神,都多了一些敵意。
宋言便有些無奈,這頓飯大約是不會安生了。
一些身段婀娜的妙齡女子,則是在旁邊布菜,斟酒,這些女子都不是普通的婢子,而是房家的庶女。讓庶女來伺候,也是這種大戶人家的一種禮儀,用以表示對客人的尊重。宋言身后便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比起宋言稍微大了一點,身材纖細修長,一雙明亮的眸子,似是會說話,白凈的臉上自始至終掛著淺淺的笑意,倒是有幾分嫵媚。
宋言不知這女人是誰,可當房海看到這安排的時候,面色卻是忽然一變,眼神都不由陰郁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