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都是一萬兩。
那一迭,一眼掃過,怕是不下四五十張。
他還真沒想到,這位便宜二叔居然如此有錢,抬手便是四五十萬的銀子,著實大方。
不過想想宋錦程在平調工部尚書之前,可是在吏部,戶部任職,那都是實權的油水衙門,孫灝一個郎中,都能貪墨三十七萬兩白銀,更遑論是一個尚書只是聽宋錦程話里的意思,他似是不打算再管宋淮,宋義這些人的死活只要別牽連到宋明舟,宋明宇就好
好歹也是親兒子啊,當真涼薄。
宋言眨了眨眼睛,視線掃過那一迭銀票,雖說他現在不缺錢了,可誰會嫌棄錢少呢四五十萬白銀,足夠武裝出來兩三萬的軍隊了……這樣想著手便伸了過去,按在銀票上,往宋錦程那邊推去:“二叔,你這是做什么,侄子我是那種貪財的人嗎”
“這是我和楊妙清他們之間的仇怨,本就和二叔無關,我怎么會平白無故勾連到明宇,明舟堂哥身上”
“難道在二叔眼里,我就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
呸,你不是,難道我是
這人的面皮怎地如此厚,這般厚顏無恥的話也能說的出來
心里雖然在腹誹,面上卻是笑意不減:“瞧二叔這張嘴,這錢,跟明舟,明宇他們無關,這不是言兒你封了冠軍侯,二叔琢磨著總是要送點東西,鎮鎮宅,可惜,二叔是個粗人,什么古董字畫卻是不太懂的,唯有這點黃白之物還能拿得出手。”
“言兒你就莫要推辭了,你要是再推辭,那就是眼里沒我這個二叔。”
明明兩人都恨不得弄死對方,可兩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宋言只能勉為其難的將這些銀票揣進了袖子,寧和帝那家伙抄家三十七萬兩,便得意洋洋的跑到他面前顯擺,自己這邊轉眼就是四五十萬。
這就是差距。
要不要,尋個機會將宋錦程如此有錢的事情告知寧和帝
心里琢磨著要怎樣才能合理合法的弄死宋錦程,嘴上卻是笑呵呵的說道:“二叔放心,楊妙清的事情,我保證守口如瓶,誰也不說,我可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
聽到這話,宋錦程心下大定。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宋言今日是連吃帶拿。
這世界上,總不至于還有人如此無恥,收錢不辦事吧
“不過二叔也要小心一點,我可不是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系啊。”
“這事兒我是肯定不會亂說的,但宋鴻濤就不一定了,正常來說宋鴻濤不會到處亂說,畢竟事關名聲;可,八個兒子都不是親生,宋鴻濤的性格早已扭曲,難保不會做出什么魚死網破的事情。”
宋言發誓,他真沒拱火,只是實話實說,但宋錦程的面色卻是稍稍陰郁。
恰好,這個時候熱菜也端了上來,宋明舟,宋明宇作陪,四人也算吃的賓主盡歡。還真有那么一點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感覺,直至月朗星稀,家宴總算是結束,宋錦程還邀請宋言住下,卻是遭到了拒絕,便一路送到門口,分別的時候還熱情的邀請宋言下次再來。
宋言似是也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出門的時候身子都在搖搖晃晃。
洛天衣和紫玉依舊不見蹤影,但宋言卻是感受到了暗處刻意釋放出的氣息,那是紫玉,小姨子的氣息卻是感知不到,不知是不是還藏在工部尚書府。夜風吹過,原本還有些朦朧的眼神恢復了正常,緊了緊衣領,宋言便往房家的方向走去。
目送宋言離開,直至背影徹底融入黑暗,宋錦程臉上的笑意這才逐漸收斂。
“爹……”
宋明宇張了張嘴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宋錦程卻是一擺手,打斷宋明宇的話,旋即轉身便往大堂走去,面色陰沉到了極點,沒多長時間,便到了客堂左側的一間屋子,推開房門,刺鼻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房間內,二三十人,皆被扭斷了脖子。
鮮血順著唇角汩汩而出。
從屋內的情況來看,這些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人瞬間收割了生命,月光斜斜落下,照在尸體上,映出一張張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