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擁擠在一起的武者,宋言心頭涌現出一股惡意。
若是將懷里揣著的兩根震天雷丟出去,絕對能一炸一大片。
只是看了看這里的客觀條件,宋言還是放棄了這樣的念頭,開玩笑,就這暗溝,挨上兩枚震天雷,指不定就要塌陷,他現在才十六,還不想那么快入土。
趁著這個機會,幾個黑甲士,齊齊換上軍用弩,便是一輪齊射。
雖然有幾根弩箭被擋住,卻也放到了三四個人。
粘稠的鮮血自身體中汩汩而出,匯集在一起,好似化作一條猩紅的河,不知何時開始,腳掌踩踏在地面,居然已經能聽到啪嚓啪嚓的聲音。濃郁的血腥味匯聚在一起,封鎖在這鬼洞之中,無法散開,顯得格外濃郁,乃至于眼前似是都籠罩著一層微紅的淺霧。
其他四個方向,不似宋言這邊多少還算是有來有回,那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
人群依舊密密麻麻,畢竟八百多人,便是站著不動讓人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殺光的……可再密集的人群,花憐月的身影依舊宛若鬼魅般穿梭,每一次停頓,便會有一具尸體倒在地上。
所有死在花憐月手中的,皆是鬼洞中的高手。
先從八品武者開始殺,八品殺完殺七品……
正是因為這些高手幾乎全都被花憐月解決,所以沖到宋言這邊的武者,許是能看到五品六品的,可實力再強一些的,卻是見不著蹤影,如若不然,若是幾個八品,七品武者同時沖擊,宋言這邊的軍陣也是絕對扛不住的。
這還不算,花憐月簡直就是閑庭信步,游刃有余,便是在廝殺中還能時刻注意著宋言這邊的情況,若是宋言遇到致命的危險,便會立馬出現在身邊。
洛天璇則是步步緊逼,每走一步必留尸體。
身后見不著站著的人影,唯有堆滿地面的殘肢。
洛天衣手中長劍寒芒四濺,每一次出手皆是一劍封喉。
至于紫玉,自從跟了宋言之后,不過只是幾天的功夫,好像是被宋言身上的煞氣殺性傳染,于收割人命之時,總會有中莫名的沖動。
下手之狠辣,殺人之速度,比起花憐月和洛天璇也只是稍遜半籌。合歡宗雖然勉強算得上是名門正派,但……殺人這種事情,對合歡宗來說倒也算不得什么為難,很快也就適應了。
偏生紫玉還盯著一張嬌嬌媚媚的臉,一個不慎,便是一股鮮血噴濺在臉上,白皙的臉頰配上猩紅的血珠,就透出幾分陰森的詭異。
許是殺了很長時間吧。
宋言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只知道不斷揮動鐵錘和鋼刀,便是以他的力氣也感覺胳膊好似肌肉被拉傷一般刺疼。
慢慢的,鬼洞中攢動的人頭,似是變的稀疏。
慢慢的,來自鬼洞成員的兇猛攻勢,似是有些衰竭。
到得后面,宋言甚至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已經停止了思考,仿佛變成一臺冰冷又僵硬的機器,機械的揮動著胳膊,砸碎一個又一個腦袋,刺穿一個又一個心臟。
就在他再一次抬起胳膊砸下去的時候,卻落了個空。
腳下一陣趔趄,差點兒摔倒,有些狐疑的抬頭,這才發現,鬼洞偌大的老巢,已經再也見不著一個活人。
唯有慘叫,似是還在鬼洞中回蕩。
直至此時,那種徹骨的疲憊這才一窩蜂的順著四肢百骸,涌入腦袋。
額頭上早已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匯聚在一起,滾入眼眶,火辣辣的疼。
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黏糊糊的貼在胳膊上,背上,肚子上,甚是難受。
仔細看還能發現,一些地方被利劍長刀割破,露出里面的皮膚,皮膚上也多出一些刀口,不過不算太嚴重,至少算不得傷筋動骨。
哐啷。
麻木的手指再也支撐不住,鐵錘便掉在地上。
身后更是一陣撲通撲通的聲音,卻是那十個黑甲士,每一個都是精疲力竭,也根本顧不上形象,顧不上地上都是鮮血匯聚成的小河,就這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身上多少都有些傷。
可這時候也根本沒人在意那些了。
臉上雖然透著濃濃的疲憊,可眼神卻顯得格外興奮。
果然,還是跟著將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