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帝又看了看宋言,嘴唇翕動,有些話到底是沒有說出口,他忽然有種沖動,要不要將宋言的冠軍侯改封為京觀侯?
總覺得京觀侯更符合宋言的形象。
于皇城之外,堆砌京觀,多少是有些不合適的,這不是擔心宋言長時間沒辦法堆京觀,趙改之家四個人頭,郭勝家三個人頭都能堆起來,這般模樣著實是有點可憐,為了滿足一下宋言筑京觀的欲望,這才破了例。
整個中原,像自己這般心疼女婿的,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這樣想著,寧和帝心中便有點小小的得意,清了清嗓子:
“眾位愛卿,可以下朝了。”
丟下一句話,寧和帝便回皇宮里面去了,一些太監,宮女,便接管了那些幼童,徒留一眾文武百官,站在城墻之上,望著外面黑壓壓的人群,卻是沒那個膽子下去的。現在正是群情激奮的時候,若是從這群泥腿子中間走過的時候,誰要是高喊一聲:這人跟鬼洞有關,熱血上頭的老百姓怕是能直接沖過來將自己給錘死。
偏生這些老百姓數量多的嚇人,就算是被弄死都找不著兇手。
寒意席卷而至。
天空又適時的下起了雪。
鵝毛般的雪片,優哉游哉的從天空中落下。
放眼望去,整個城市便是一片蒼茫。
雪花落上猩紅,便迅速融化。
一具具尚有余溫的尸體,漸漸被積雪掩埋。
眾文武百官立于城墻之上,走也不是,重回皇宮陛下也沒有邀請,便只能這樣強撐著,飄飄散散的雪花落于脖頸之間,身子便冷冰冰的哆嗦起來。
更有憋尿憋了一整個上午的人,一張臉都滿是漲紅,抓耳撓腮的,好不滑稽……只是在皇宮之內,亦或是城墻之上,當著上萬人的面撒尿這樣的事情,終究是做不出來的。
宋言雙手抱胸,施施然靠在城門樓之上,眼睛微瞇。
他能感覺到有不少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卻也不甚在意。
楊和同,楚立誠,高洪……
之前宋言雖風頭無兩,他們卻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只是一個走了好運的小子,有幾分本事,有幾分兇狠,僅此而已。
跳蚤再怎么蹦跶,再怎么讓人厭惡,也不過只是那小小的一只。對白鷺書院和楊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想要碾死宋言,不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現在,宋言儼然已經成長到了一個讓他們都不敢忽視的程度。
這一次鬼洞的事情,說是宋言和房山聯手,可實際上究竟是誰做的,一清二楚。
房山只是在地表剿滅了幾個微不足道的據點,只是從暗溝之中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體……那可是鬼洞啊,一個擁有近千名武者的龐大勢力,宋言究竟是用了怎樣的手段,居然能將這些人盡數剿滅?
靠洛天衣嗎?
不可能。
九品武者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想要剿滅鬼洞絕無可能。
難道說,在宋言身邊還潛藏著一個宗師境高手不成?
這便有些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