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他也可以安心。
若是失敗……
想到失敗的后果,寧和帝心中便有些愧疚。
終究是他算計了宋言。
想到宋言于皇宮城墻之上,立于自己身前充當劊子手,完全不在意得罪文武百官,捏碎一個又一個腦袋,只為了讓他聚攏民心,便是抄家的時候,分發金豆子也是以他這個皇帝的名義,為他收攬軍心。
便是做生意賺到的銀錢也送到了東陵。
多好的女婿啊。
寧和帝就更加愧疚了。
魏良便跟在后面,有些傷感的看著寧和帝的背影……孫淑濟是說,再活三五年沒問題,但那是在陛下愿意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放寬心情,好生調養的情況下啊。現在這般,沒日沒夜的處理政務,怕是要不了一年半載,便要油盡燈枯。
魏良咬了咬牙,有機會還是要和駙馬爺提一嘴的,駙馬爺的名頭雖比不得孫淑濟那般響亮,但魏良總覺得,駙馬爺的醫術怕是要比孫淑濟更厲害。
“明日,便不再讓言兒去抄家了,冠軍侯府也修繕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要入宅了吧?”寧和帝忽然說道。
“昨日便已經好了,今日又查驗了一番,沒什么問題。”
“那便找欽天監算一個黃道吉日,搬過去吧,朕的女婿,總是住在房德那老東西的家里算怎么回事兒?”寧和帝抿了抿嘴:“我記得,按照寧國習俗,這樣的正兒八經的府邸,搬家前是要請祖宗牌位的。”
“一般來說,都是家主和夫人一起,天璇不在東陵,便讓天衣代替一下。”
魏良只是默默點著頭。
陛下這是準備讓駙馬爺,連天衣公主也給娶了嗎?
“到時候,再下一道圣旨,給天衣也封一個正兒八經的郡主,總不能薄待了。”
“另外,你帶著皇城司一批人入刑部,告知那些犯官的家眷,若是老老實實配合,交代藏錢之地,家族中可免死一男丁,不至于斷了香火,盡快將剩下的官宅全部抄了。”寧和帝絮絮叨叨的安排著事情,以寧和帝的性格,自然是恨不得將這些犯官以及家眷全部宰了,但眼下的情況還是撈錢更重要一點。
“禁衛軍的士兵,每人發放十兩白銀的酬勞,我估計,這些官宅,少說能抄沒三千萬……留下足夠朝堂運轉的開支,你安排人偷偷運送一批到晉王那里,再運一批,到玉衡那里。”
“招兵買馬,總是要花錢的。”
……
皇宮中。
宋言孤獨的行走于御路踏跺。
腳掌每一次落下,便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子在下陷。
御路踏跺的兩側是身子站得筆直的宮中禁衛,火把的火光映照在臉上,宛若刀削斧鑿般剛毅。
宋言并不清楚寧和帝的想法,他只是震驚于寧和帝所說的話。
掀了這天?
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寧和帝是想讓他造反?
這念頭,讓宋言嚇了一跳。
不過,他慢慢也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寧和帝比不得李世民的手腕,也沒有朱元璋的狠辣和魄力,但寧和帝也算是個有本事有能力,又細心的帝王。
他做了很多手的準備。
將洛玉衡從東陵城貶謫到沿海的寧平,就是想要保住洛天樞,洛天權,好讓兩人能平安成長。
將晉王調到趙國邊境,就是想要讓晉王手中能掌握一定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