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西北風還在呼號。
洛玉衡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哪怕渾身疲憊,身上還是透出特殊的,慵懶的氣質。感受著屋外吹進來的風,洛玉衡眨了眨眼,便張開嘴巴,呼了兩口風進去。然后撇了撇嘴巴,都說餓了就去喝西北風,西北風喝飽了……果然是騙人的。喝了兩口西北風,飽的滋味沒有,就感覺渾身上下涼颼颼,凍僵了一樣。
腦袋歪在胳膊上,如云的青絲自然垂落,仿佛黝黑的瀑布。
發梢幾乎都快要碰到地上。
人,是有些無聊了。
言兒不在,天衣不在,天璇也不在。
雖然還有青衣和彩衣兩個小丫頭,終究還是感覺有點寂寞。
這樣想著便有些不滿,那么多人都去東陵玩了,偏偏留下她待在平陽,不但要顧著整個平陽府,還要顧著兩個小丫頭,要不是有楊思瑤和高陽幫忙,還真是撐不下去……
一群沒良心的。
平日里白疼你們了。
心里嘟嘟噥噥的,越想越是委屈。
白皙的臉頰都鼓了起來。
可……
看看外面黑乎乎的夜,心里還是思念的很呢。
天璇,天衣兩個倒是用不著擔心,兩個丫頭更為年長,實力也強,便是真發生了什么事情也能保護好自己。可言兒不行呢,才剛剛十六,雖然什么事情似乎都懂一點,會一點,可自身的實力還是太弱了,萬一真遇到什么,天璇和天衣又不在身邊,豈不是很危險?
宋言在東陵城做的那些事,洛玉衡是知道一些的,心里便隱隱有些生氣。
鬼洞那是什么地方?
朝堂二百多個官員,那是好惹的嗎?
你一下子全都給摘了腦袋,堆了京觀,這是生怕自己身上仇恨不夠高是吧?
這些官員誰還沒幾個親戚,沒幾個好友,萬一被人盯上了豈不危險?
洛玉衡都沒注意到,她原本可是準備在心里討伐一下宋言的,不知何時開始,討伐變成了責備,變成了關心,變成了擔憂。
就在洛玉衡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屋外。
洛玉衡眉頭微蹙,抬眸望去,卻見那是一個胖乎乎的男人,一身藏青得羅,頭戴純陽巾,做道家裝扮。只是洛玉衡好歹也是皇宮里出來的,一眼便能看出那得羅所用布料乃是上好錦緞,就這一身法衣,沒個幾百兩銀絕對拿不下來。
腰懸仙鶴祥云玉佩,手持象牙玉骨拂塵。
頭頂玄天,尊道貴德。
道袍寬袖,自在逍遙。
洛玉衡懶洋洋的用手背撐著下巴,勉強算是抬起了頭。
那胖乎乎的男人也邁步跨過了門檻,便在這時,一道寒芒乍現,一柄利劍瞬間從左側貫穿而過,銳利的劍鋒筆直的點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面色不變,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拂塵輕抬。
純白的絲線,仿佛一團云霧。
柔柔弱弱,好似弱柳扶風。
可就在拂塵打在劍身上的時候,卻傳出宛如金屬碰撞般的爆鳴。
劍身輕輕一蕩,不由便沖著旁邊飄了過去,差之毫厘之間避開男人的身子。
劍柄之處,素手緊握,玉霜俏臉寒霜,縱是比起洛天衣還要冷上三分,當下左腳踏出,手腕輕轉,劍身似是正在牽引著拂塵打來的力氣,順勢劃出一道圓弧,裹挾著堪比之前兩倍的力量,削向男人的后頸。
男人終于正色起來,一只手抬起,手指已然彎曲,正準備彈向劍身。
“好了,玉霜,收劍吧。”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