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洛天樞和洛天權反應讓宋言愕然。
他有想過兩人會怎樣,比如說錯愕,比如說哈哈大笑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誰能想到居然是這般隨意,甚至連戰術后仰都沒有,虧得自己還在心里面琢磨遲疑了很長時間。不過宋言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來是我多事了,只是我很好奇,你們兩個究竟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洛天樞和洛天權齊齊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飲下。隨意擦了擦唇角,洛天樞這才說道:“十一二歲的時候,我便已經有些懷疑。”
“我的話,還要更早一點。”洛天權也笑了笑。
“至于具體的內情便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能猜得到,大約便是父親為了保全我們的性命。”
“當然,也只是懷疑。”
“娘親做事滴水不漏,并沒有留下任何破綻,除了兄弟姐妹幾個越來越像的樣貌不斷加深懷疑,便是我們想要查出真相也根本無從查起,現在聽你這么一說,倒是可以確認了。”
倒是兩個厲害的。
若是他們坐在皇位上,許是會做的比寧和帝更為優秀吧?
“難不成洛家所有人都知道了?”
“天陽自然是不知道的。”洛天樞,洛天權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話說出來又忍不住莞爾一笑。
想起老三那性子,指望他看透真相,委實是有些難為他了。
其實這樣也好。
頭腦簡單,便不會去想太多。不想太多,就少了很多煩惱。
就像是他偷偷摸摸混在備倭軍,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誰都沒能看穿他的真面目,于戰場上砍死一個又一個異族,就很滿足。
“青衣,彩衣太小,應該也沒想那么多。”
“大姐常年受病痛折磨,也根本沒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至于天衣有沒有想到這些,我們便不知道了。”
毫無疑問,洛天衣是沒想過的。這個小姨子,在某些方面其實和洛天陽有一拼。
宋言搖了搖頭:“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那也應該明白,你們的這個身份非常危險,楊家那邊早就有所懷疑,我想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應該就會對你們下手。”吐了口氣,宋言再次說道:“不如,你們也去平陽。”
“平陽有整個寧國最好的軍隊,便是楊家的爪子也伸不到那邊。”
洛天樞,洛天權眉頭微皺,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神中的無奈,最終還是洛天樞開口:“算了吧。”
“我們在寧平還挺好的,寧平雖然只是一個小地方,可畢竟在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現在又成了寧平的父母官,多少也有了些感情。”洛天樞用力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胳膊,辦公相對地里刨食的百姓來說自然是輕松許多,可長時間坐在縣令老爺的椅子上,身子終究是有些疲倦。
雖疲倦,面色卻甚是滿足。
“一百多年,寧平縣的縣令都是怎樣的人我不太清楚,但至少上一任縣令,是個絕對的人渣。明明是魚米之鄉,可一個個百姓都是面帶菜色,面黃肌瘦,眼睛里都是渾渾噩噩。”
“自我上任,還不足一年。”
“土匪都給剿光了,人們桌子上的飯變稠了,身上的衣服變厚了,臉上的笑變多了,眼睛里也有了光。”
“我便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價值。”洛天樞笑呵呵的說著:“這可不是我在吹牛,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整個寧平縣哪個老百姓提到我這個縣太爺,不夸一句好,不來上一句青天大老爺。”
“現在就這么讓我離開,還是有點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