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歲,莫說是現代社會了,便是在這古代,也是相當炸裂的好吧?
洛玉衡絮絮叨叨的說著,宋言就安安靜靜的聽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洛玉衡似是感覺疲憊,慵懶的伸了伸腰肢,打了個哈欠:“行了,具體的安排明日再談吧,今日也累了,你且回去好生休息。”
點了點頭,宋言這才離去。
洛玉衡便立于門口,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默默的注視著宋言的背影,直至徹底消失在黑暗,洛玉衡緩緩合上房門,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
她行至桌邊坐下,雙臂伸直,螓首壓在桌子上,臉上的表情變的有些苦悶。
她不喜歡算計。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她都喜歡坦坦蕩蕩,干干凈凈的活著,不喜歡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骯臟。
洛玉衡覺得那樣活著實在是太累了,會折壽的。
可就是這樣的自己,現在也不得不開始算計,算計的還是她最寵的女婿。
天璇,天衣兩個,應是能拴住言兒的心吧?
天璇因著從小服用了太多藥物的緣故,傷了根基,這輩子很難懷孕,洛玉衡能感覺到,宋言對天璇是很喜歡的……可是啊,女人總是要有一個孩子傍身的吧?縱然現在宋言很喜歡天璇,可是將來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在這個傳宗接代極為重要,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年代,一個沒有孩子的大婦,又能得多久寵愛?
若是再加上天衣,應是能給宋言留下一個孩子的。
孩子便是牽絆。
宋言會有許多女人,天璇天衣若是能相互扶持,于言兒的后宅之中無論何時應是都有一席之地的。
洛玉衡自嘲的笑了笑,她有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惡的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是個壞女人。
她知道這樣的手段多少有些無恥,可她就是想要將宋言牢牢的捆綁在洛家之上,束縛在身旁,一家人就是不想分開。說起來,兩個郡主嫁給同一個人,多少是有些失了體面,可現在的寧國,現在的洛家,又有什么資格去在意那許多?她想做的,不過只是盡可能留存洛家的血脈,盡可能想讓她在意的人活下來而已。
說起來,也幸好言兒相中了天衣,很早之前也察覺到天衣對這個姐夫似是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兩人湊在一起倒也合適,不然恐怕就是在作孽了。
軟趴趴的趴在桌子上,一張姣好的臉時而痛苦,時而掙扎,時而還會流露出一些難以形容的滋味,沒有人知道洛玉衡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樹,搖晃了一下。
葉片嘩啦嘩啦。
剛離開洛玉衡臥房的宋言便抬眸望去,樹后面安安靜靜什么都沒有,許是風吹的吧。
毛毛細雨撲打在臉上,身上,卻是連衣服都無法浸濕,只是那股涼意卻是透過布料中的縫隙,滲透到衣服里面。
涼颼颼的。
宋言的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似是感覺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浮現出了一層寒栗。
縮了縮肩膀,宋言便忙沖著臥房走去。
遠遠的,便看到臥房里面亮著燈。
推開門便瞧見洛天璇安靜的坐在桌邊,白皙的小手支撐著下巴,眼簾垂落,顯然是有些困了,卻并未入睡,宋言很快便關上了房門,可還是有一股涼風吹進了屋內,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洛天璇便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