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賜是想要抱上宋言這條大粗腿。至于嫁過去的孫女是張嫣,還是其他張賜倒是不在乎,反正都是他孫女,總要緊著宋言的喜好不是。
宋言還不知道這老頭兒又算計上他了。
更加不知道,在這些人的心目中自己身上的標簽,除了一個京觀狂魔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人妻殺手,未亡人愛好者。
若是知道,宋言絕對會挖地三尺也要將最初傳播流言的混蛋找出來,然后跟他拼命。
這些舌頭長的混蛋,真當他是曹操啊?
高陽眸子里也略顯驚訝,倒是沒想到宋言對她的安置如此妥帖,現在刺史府暫時回不去,總不能一直住在客棧里,不方便不說安全性也缺乏保障,暫時寄宿在張家,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雖然于高陽來說這樣的安排大約是不需要的,畢竟……但望向宋言的目光還是多出了一些感激。
這樣重視她的事情,除卻父王和母妃之外,也沒有旁人了……便是曾經的相公房俊,對她的事情也多是不管不問。
胸腔中,有些暖。
這件事安置妥當,宋言亦是稍稍安心,隨后便又向張賜問起商隊的事情。行走女真的這條商隊完全交給了張家,當然這里面宋言占七成。其他事情張賜許是不太在行,但行商那是張老爺子的專業,當下渾濁的眼睛似是都更為明亮了一些:“托侯爺洪福,商隊目前很是不錯。”
“年后,侯爺前往東陵城的時候,我便按照侯爺的安排,籌備商隊。”
“約摸半月之后商隊啟程,冒著風雪入了女真的地界。”
“有侯爺提供的輿圖,我們便特意選擇了一條不經過任何部落,直達安車骨的路,雖是麻煩了一點,但勝在安全,再加之大雪封山,一路上基本上沒有遭遇到任何襲擊。”
宋言便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張賜這方面的安排的確是不錯,足夠細致。
但,風雪也不是好對付的。
“可有人員傷亡?”宋言問道。
“雖有人被凍傷,摔傷,不過運氣不錯,至少都活了下來。”張賜嘆了口氣:“只是,即便這跟車的都是老手,可在路上還是有一些馬車,連車帶馬,要么跌入山澗,要么墜入冰河,平白多了不少損失。”
宋言微微搖頭:“無妨,這些都只是小事,無需在意,只要人都活著就好。”
張賜心中稍有奇怪,于一般有身份有地位之人眼里,人命大約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死了也就死了,回頭再招人就是,這年頭最不缺的便是愿意出力氣,冒風險只為碎銀幾兩的人。
相比較下來,一馬車貨物的價值,便是十條人命都比不上。
可是在宋言心中,卻好似一切都顛倒過來,人命反倒是成了最有價值的東西。
“按照侯爺說的,我們這次送入安車骨的,全都是糧食。”張賜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興奮:“今年女真的情況侯爺也是知道,雪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冬日幾乎尋不到半點吃的。”
“雖說安車骨之前同完顏廣智一起,劫掠了寧國,搜刮了不少糧食,但終究是不夠。”
“安車骨雖然和勿吉部之間廝殺了一場,導致整個部落人口減半,但同樣的被毀壞的糧食也有不少,早就被吃光了,再加上這個冬天持續時間更長,是以我們送過去的糧食便成了救命糧。侯爺您是不知道,聽商隊的人說,安車骨的那些蠻子看到一車車糧食,一個個眼睛都紅了……他們已經被餓的完全看不出人樣,就像是一群失了智的野獸。”
宋言挑了挑眉毛,他大概是能想象得到那種場景的。
“那些女真蠻子就沒有上手搶?”宋言有些好奇,畢竟野蠻,掠奪,就是根植在他們骨子里的本性。
“搶,自然是想的。”張賜哼了一聲,面帶不屑:“不過我們這邊也不是好拿捏的,整個商隊,近百馬車,我可是安置了近千名護衛,都手持弓弩,鐵刀,就那些餓的骨瘦如柴的蠻子,想要搶糧食,先要看看他們舍得丟下多少條命。”
“而且,商隊里有一輛馬車,里面裝的全都是猛火油,一旦情況不對,立馬將猛火油潑在糧食上,早有人手持火把,便是一把火將這些糧食全都燒了,也絕不會便宜了那群蠻子。”
這年頭,商人也是不易。
每一次行商,都要抱著必死的勇氣。
“幸好安車骨部的極烈汗,算是有點格局,知道這時節愿意到海西的商隊不多,若是對我們下手,以后怕是再也沒有商隊愿意和安車骨做生意,及時出現阻止了那些蠻子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