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宋言的本事,沈七也是極為佩服的。
這些年,她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了不少才俊。商隊時不時要越過邊界,便是那些將軍之類的也都知道不少。可行軍打仗,能做到宋言這般的少之又少,年輕一代除卻楚國那位林雪更是再無旁人。
現如今,整個安州,平陽都是鬧哄哄的一片,百姓口口之間談論的,大都是這一場戰爭,侯爺究竟宰了多少狼崽子?
有說二十萬的,有說五十萬的,甚至有人嚷嚷著匈奴百萬大軍盡歿。
沈七當然知曉,這只是百姓之間在吹水,實際上的數字在沈七估計,應是不會超過十五萬……可即便如此,這依舊是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數字,更夸張的是,寧國的損失更是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這般功勛,便是放在楚國那也是足夠加官進爵的。
宋言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也還好,等忙完這幾日,便能輕松一些了。”頓了一下,宋言再次開口:“嬸娘這次可是運送糧食過來?不知運了多少?”
不少百姓家的存糧被搶,而這些糧食也隨著德化一把火,老林河一道水,盡皆蕩然無存……就和之前預料中的一樣,在戰爭過后,便是糧食危機。若非是這些時日,沈七,孔興業不斷運送糧食過來,平陽大倉怕是都要支撐不住。
“這次少了點,只有八千石,多少是能用一段時間的。”沈七笑了笑,說道:“現在已經五月底,眼瞅著就是六月,到八九月份就是秋收,到那時便不用為糧食的事情擔憂了。”
聽到這話,宋言也是稍稍寬心:“那嬸娘這次過來,可是為了那兩件貨物的事情?不知嬸娘相中了哪種?”
上一次沈七出現,表示愿意無償提供平陽城所需要的糧食,而報酬便是宋言下一件造物,當時宋言拿出來的是雪鹽和香皂,想來過去這么長時間,沈七這邊應該也是有了結果。
沈七苦笑:“侯爺當真是個會折磨人的。”
“不管是那雪鹽,還是香皂,都是上好的物件,讓我一個商人瞧見了,當真是難以取舍。”
“雪鹽的價格,在我估算至少是青鹽五倍,而且,完全不用擔心銷路。”
“至于香皂,雖然看起來不像雪鹽那般是生活必須的東西,銷量不會特別夸張,但絕對會極受貴族婦人,小姐,乃至于年輕書生,公子的喜愛,而這些人是不差錢的,所以單價會更高,利潤難以估算。”
“若是問老身想要哪種,自然是兩種都想要。”沈七笑了笑:“不過老身也不是那般不知進退之人,倒是不會那般貪心,就選雪鹽了。”
這對宋言來說只是一件小事,無非便是去一封書信,將王管家和林向晚那邊的生意變成香皂也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便點頭應了下來。
又大概商量了一下工坊建造,以及具體拿貨的時間和價格。
待到沈七準備離開的時候,宋言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嬸娘,明舟明宇兩位堂兄呢,怎地沒有和嬸娘同行?”宋言還記得,沈七和宋錦程和離的時候,可是將兩個兒子都帶上了,結果數次和沈七見面,都沒能瞧見兩人身影。
沈七只是略顯冷漠的笑了:“宋明舟,宋明宇,在最初知曉宋錦程做的那些事情之時,心中的確是極為不滿,義憤填膺之下跟著我離開了,只是……一些時日舟車勞頓,兩人便有些承受不住,勸我同宋錦程復婚。”
“見我不允,便以去勸說宋錦程為由離開了,大概,還是舍不下尚書府的榮華吧。侯爺再次遇到,也不必顧念什么舊情。”
“若是侯爺無其他事,老身這便告辭。”
宋言微微頷首,目送沈七離開。
他大概是明白了,沈七應是未曾告知宋明舟,宋明宇她很有錢的事情,帶著兩個兒子滿寧國的跑,一方面是為了尋找商機,另一方面,應該也是想要磨磨兒子的性子,同時也是對兩兄弟的一個考驗。
若是兩兄弟通過了沈七的考驗,自然有幾百萬的白銀等待繼承。
若是失敗,那自此之后,兩兄弟是富貴是貧窮,是死是活,沈七都是不在意的。
這女人,心腸倒是有夠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