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表情,便是宋言看了,都為之動容。
好家伙,影帝啊,這么會演戲,不去做一個戲子當真是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龍椅上寧和帝不為所動,只是慢悠悠的品著茶:“我說了,宋言已經造反了,現在的寧國朝堂是宋言說了算,你這話對我說有什么用”
宋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那杯茶喝了幾十口了,到現在都還沒喝完是不
無限續杯嗎
魏忠就站在旁邊干看著啊也不知給你主子添點茶水,好緩解一下尷尬。
“對了……”寧和帝終于將注意力從茶杯上挪開,抬起頭看了一眼宋言:“這人叫梁居,門下省黃門侍郎,梁居,上次你喬遷新居的時候,這人沒給你送禮……”
宋言嘴唇抽了抽,這老頭兒這時候提起沒給自己送禮是怎么回事兒難道他是那種沒給自己送禮,就要砍人腦袋的殘暴之人嗎
頓了下,寧和帝再次開口:“剛剛說,不答應匈奴和女真的條件,不把你殺了,不把公主嫁過去,便要一頭撞死在大殿上的,便是他了。”
宋言臉上忽地綻開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那笑容,看的朝堂百官脊椎發涼,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宋言一笑,死生難料。
“這樣啊。”宋言低聲呢喃著:“很好,好得很呢。”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國家想要和平,居然是要靠送女人來完成的……梁侍郎是吧,你應該飽讀詩書,我倒是想問問,四書五經中有哪一篇是這樣寫的”
“告訴我是誰教的你,一個國家想要存續,是要靠砍掉本國最能征善戰的將軍來完成的”
“面對匈奴,面對女真,點頭哈腰,恨不得沖上去舔對方的屁股,這便是你們讀書人的骨氣嗎”
“這便是讀書人的脊梁”
“這就是你們讀書人的品格”
“如果寧國的讀書人,都是你這種德行,我倒是覺得,群玉苑的妓子,都比你們更高尚。”
這一番話,可謂是極盡羞辱。
那黃門侍郎梁居一張臉都變成了漲紅的顏色,即便身子都被宋言提溜在手中,依舊沖著宋言怒目而視:“豎子,老夫的功績豈是你能評判老夫所做一切,皆是為國為民,老夫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孔圣先師,汝安敢將妓子同老夫相提并論”
宋言嗤的一下笑出了聲:“孔子若是知道,儒家傳人都是你這般模樣,怕是要唾面自拭,愧于見人!”
“魏孝公公,不知皇城司那邊可有梁居老先生的記錄”
“自是有的。”
伴著一道陰翳翳的聲音,眾人這才發現,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大殿之內,不是那執掌著皇城司的魏孝又是何人。
手中拂塵輕甩,魏孝掃了一眼梁居,緩緩開口:“黃門侍郎梁居,其家族于祖居之地,侵占良田千頃,其族中子侄強搶民女七人,打死女子家眷十三人,打傷二十四人,其家眷鬧至官府,因黃門侍郎包庇,最終不了了之。”
“梁居曾經擔任禮部侍郎,于禮部任職期間,恰逢春闈,高價售賣自己所做字畫,以此方式泄露考題給待考學子,謀取白銀十七萬兩。”
“收取玉座金佛一座,暗中將除了名字之外,根本不認識幾個字的武定侯之子,抬升到進士行列。”
“收取東珠一百零八顆,默認劉家世子尋人替考。”
“去歲之時,一族中侄子攜妻子入京拜訪,因瞧見侄媳相貌清秀,美麗,心生歹念,向侄子討要其妻,令侄為攀附你的關系,主動將妻子灌醉,并送上你的床榻,醒來之后,其妻不堪受辱,跳井自盡。”
宋言撫掌而笑:“梁侍郎,原來這就是你口中的為國為民,這就是你所說的戰戰兢兢,殫精竭慮”
“我看你是戴儒冠而啖民膏,執圣訓以掩豺聲;見上官脅肩如病犬,臨庶民瞋目作金剛。黃冊巧添枯骨稅,朱門前換認父帖!講孝悌侵占侄兒妻,倡貞烈典賃妾身錢。”
話音落下,梁居一張臉瞬間變的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