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你這么一個混不吝的,還在意什么名聲。”
宋言便有些小小的不滿,你解釋就解釋,干嘛還要損咱一句一口手中茶水飲下,宋言還是緩緩解釋道:“我現在不能留在東陵,必須要到平陽坐鎮才行……索綽羅和完顏廣智都不是易于的。”
“尤其是索綽羅,匈奴本就勢大,雖這次折損十幾萬,但很快就能補充上來,索綽羅絕不會老實,而且那人野心極大……他跟一般的蠻子不一樣,他身邊聚攏了一大批從中原走出去的讀書人為他出謀劃策。”
“這一次,那大皇子會被我一把火給燒了,便有不聽軍師建議的因素在其中。可以想象,經過這一次失利,中原讀書人在索綽羅那邊的地位勢必會更高,也讓這些匈奴蠻子更難對付。梅武老爺子終究年歲大了,守住平陽沒問題,但若是兼顧安州,便有些力不從心。章寒雷毅,王朝馬漢這些人雖有一定的軍事才能,但終究太過年少,經驗欠缺,鎮守一府之地便有些不足,還需要在梅武老爺子身邊培養一段時間。”
“莫看我在朝堂上,訓斥女真匈奴使者如同訓狗,可真要是打起來,便是我也不敢稍有放松。”
宋言說著,寧和帝便安靜的聽著。
“而且,我這一次回東陵,也不是為了做什么皇帝,而是為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寧和帝笑出了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比做皇帝還重要的事情。”
宋言便抬頭,看著寧和帝遲疑了少許,終究還是從袖子里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一張紙,遞給了寧和帝。
寧和帝面露狐疑,接過看了兩眼。
他的表情讓宋言有些奇怪,從平日里洛玉衡偶爾提起寧和帝,宋言也能推斷出來,兄妹兩個感情應是很深的,可現在看到洛玉衡被擄走的消息,寧和帝臉上卻瞧不見多少驚慌,更無恐懼。
只是眉頭微微蹙起,似是在審視著什么。
“這封信,你從哪兒得來的”良久,寧和帝才將手中信紙放下,問道。
“娘親收到了一封信,便忽然離開了,只是和刺史府的下人交代了一句要去東陵,除了一個車夫,連婢子都沒有帶上,玉霜也給留在了平陽,我和天璇擔心娘親遇到危險,加之這邊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便干脆率領五千騎兵,重回東陵了。”宋言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路過橫山的時候,有一名江湖人便給了我這樣一封信。”
“說是到了東陵,會有下一封信送到我手中,但現在還未曾收到。”
“不知娘親可曾到過東陵”
“可曾來皇宮找過陛下”
寧和帝嘆了口氣,隨手將信紙丟入炭盆,一縷火苗竄起,便只剩下幾片灰燼:“她的確是來了東陵,不過……并未來尋過我。”
“玉衡,性子是跳脫了些。”寧和帝笑笑:“不過,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有些事情,你們便不用太擔心。”
宋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抬眸看了一眼寧和帝,旋即便收回視線,起了身:“朝堂上的事情暫時解決了,我得回去了。”
“做皇帝的事……”寧和帝問道。
“以后再說吧。”宋言隨意擺了擺手,轉身離去,行至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太監送來了油紙傘,只是這般暴雨,雨傘的效果便極為有限。邁出去的腳稍稍停頓了一下:“銀甲衛要留下嗎”
“留下一些吧。”寧和帝搖了搖頭:“大內侍衛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皇宮也是要人守著的。”
宋言便點了點頭,將章寒留了下來。
自己則是帶著一半兒的銀甲衛,離開了皇宮,直奔冠軍侯府。
長途跋涉,朝堂上又折騰了一天,便是宋言也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