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諸君路上好走,這筆血仇我戴承風,絕不會忘!”
天斗帝國的軍隊已經撤離,武安城外再次恢復寧靜。
唯于烽火、狂風肆虐、紅旗漫卷、血聚成溪……潺潺向東,可這一去卻再也不回。
戴承風站在戰場中央,站在半個時辰前,自己和那一千名英勇無畏的將士血戰至死的地方。
微微仰頭,雙眸緊閉。
“殿下,您……哭了嗎?”
朱凡一直守在他的身旁,輕聲開口。
“呵,我怎么會哭……”
戴承風沒有承認,而當他再次低頭時,眼中已經不再有一絲迷茫。
“舅舅,不用安慰我。”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慈不掌兵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我只是不甘心!”
“他們是誰的父親,誰的兒子,又是誰的丈夫……是否有人在等他們安全的回家?”
“呼!”
戴承風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而且我在想,如果我夠強,強到一個人可以將天斗帝國的軍隊全部消滅……”
“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朱凡看著自己的外甥,抿了抿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安慰的話,最終卻只化作一聲長嘆,拍了拍他的肩膀。
“承風!”
“舅舅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哪怕是封號斗羅都有力竭之時……”
“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戴承風勉強笑笑,“也許吧!”
“只是既然封號斗羅亦有力竭之時……”
“那,神呢?”
他再次抬頭,看著天空中血色的殘陽,金色的眼眸似乎要看穿與那一界的屏障,“二級神,一級神,神王,乃至是神王之上!”
“終有一日,我會以白帝之名凌駕于眾神之巔!”
“到那時……任何人!任何神!”
“都再也不能在我面前奪走……我,發誓!!!”
好一會,戴承風轉過身,“舅舅!”
“你去告訴朱炎,把這一千先登死士的名單交給我,無論是活下來的還是犧牲戰死的,一個名字也不許少!”
“記住!是一個名字都不能少!”
“這是命令!”
說罷,他步履蹣跚的繞過戰場上的尸體,轉身走向武安城。
“是,殿下!”
朱凡答應一聲,看著戴承風于晚風中蕭瑟離去的背影,長嘆,“殘陽潑紅鐵甲,戰袍獵獵翻卷成招魂之幡,原來少年策馬踏破的……從來不是山河,是那生與死之間的薄暮,哎!”
下一秒。
他看到戴承風傲然挺拔的身影,在遠處直直倒下。
“承風,承風……”
…………
…………
…………
三天后。
“大夫,你不是說承風他只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徹底力竭,因此才會昏倒。”
“可怎么,足足三天過去了,他卻依舊一直昏迷不醒呢?”
武安城城主府,某個房間之中。
朱凡望著臉色紅潤,躺在床上似乎只是沉沉睡去的戴承風,對著他身旁那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緊張的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