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川麾下的三百騎緩緩行出軍陣,精鐵黑甲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長矛如林,矛尖垂指地面,在沙土中劃出三百道細長的痕跡。
輕扯韁繩,馬蹄前踏,戰馬發出陣陣嘶鳴,仿佛嗅到了即將到來的血腥味。
正好一標一排,十排騎軍整齊向前,人人面色冷漠,毫無尋常邊軍面對羌兵時的那種畏懼、慌亂。
洛家軍一出馬,龐大的乾軍軍陣沒來由地安靜了下來,所有視線都投向了這三百騎軍。
秋風席卷,有一股殺氣在緩緩升騰,令人窒息。
“披甲騎軍?”
陸鐵山渾濁的老眼中出現一抹詫異,洛羽區區一個城主竟然能拿得出這么多披甲騎軍。
不僅是他,其他幾位將軍也露出了驚訝與羨慕的目光,精鐵戰甲與精良戰馬一樣都是好東西,誰不想要?尋常的城主傭兵養活千把號軍卒容易,可養活千人披甲騎軍絕非易事。
蒼岐的家底比他們想象中要厚得多。
只有秦昭憤憤地說了一句:
“光有戰甲有何用,中看不中用罷了,故弄玄虛,哼!”
“秦將軍,嘴下積德。”
霍連城冷冷的說道:
“有總比沒有好。”
“哼!”
秦昭壓根就不想理他,重新將視線投向戰場。
“轟隆隆!”
緩緩向前的三百精騎逐漸加速,隆隆的馬蹄聲順著秋風沖天而起,回蕩全場。
對面的五百羌騎渾然沒把這支騎軍當回事,在原地兜轉兩圈后便揮舞著馬刀呼嘯前沖,一張張猙獰的面龐逐漸興奮,在他們看來這三百騎軍很快就會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
兩軍對沖,僅剩數十大步,一眾乾軍武將全都屏住了呼吸,洛家軍是徒有虛名還是驍勇善戰,很快便能見分曉。
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羌騎的弓弩射程,部分羌兵嫻熟地彎弓搭箭,準備潑灑出一波波箭雨,騎戰之前先用弓弩殺敵乃是羌兵慣用的招數。
“駕!”
就在羌兵抬弓上舉的一剎那,以董川為首的第一排鋒線猛地一夾馬腹,加速前沖,迅速貼近地陣,壓根沒給羌兵潑灑箭雨的機會。
突如其來的加速讓羌兵猝不及防,眨眼間戰馬便已沖至眼前。
三百騎長槍斜舉,怒吼出聲:
“殺!”
“砰砰砰!”
“噗嗤噗嗤!”
排頭的三十精騎悍然開陣,一柄柄長矛出手,鮮血飛濺,前一刻還在叫囂嘶吼的羌兵眼睜睜地看著長槍捅穿自己的胸膛,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董川一馬當先,槍尖猶如毒蛇吐信,精準刺入一名羌騎咽喉。矛尖穿透頸骨時,他手腕一抖,借著戰馬沖鋒的慣性將尸體挑飛,重重砸向后方敵陣。
左右兩翼的羌兵見董川如此兇猛,同時出槍夾擊,想要封死董川的去路。只見他不慌不忙,側身閃避,單手緊握槍桿回旋橫掃,重重地拍在了兩人的胸口。
“噗嗤!”
兩具死尸倒飛而出,還沒來得及高興,董川就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側面襲來,毫不猶豫地一俯身形,果然有一柄彎刀貼著自己的后腦勺飛了過去。
“卑鄙,偷襲!”
董川怒目圓睜,起手就是一記回馬槍將偷襲羌騎刺落馬背。
以董川為首的第一排鋒線人人皆是精銳老卒,出槍狠辣,迅速在前沿撕開一道口子,這也是蕭少游講述的騎戰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