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轟隆隆!”
從寒山城外狂奔一夜的羌兵再一次來到了寒山谷口,氣喘吁吁的他們駐馬而停,人人衣袍染血、面色惶惶。
昨夜他們從這里過去時還殺氣騰騰,誓要踏平寒山關,結果一天之后他們就惶惶如喪家之犬。
骨力臺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乾軍沒追上來吧?”
“沒有。”副將嘴角苦澀:“只是咱們的傷亡有些大啊。”
六千精騎出擊,別說拿下寒山關了,城墻都沒摸到一下,打了一仗回來就只剩四千余眾,軍心士氣極度萎靡。
“媽的,竟然又中了乾軍的奸計!”
骨力臺罵罵咧咧:“唉,白白折損了如此多的弟兄。”
天色清明,寒風呼嘯,寒山谷口依舊被皚皚白雪所籠罩,寒氣逼人。
骨力臺突然嘴角一翹,鄙夷道:
“不過乾軍也是一群蠢貨,若是在此地放置一隊伏兵,那咱們今日就是插翅也難逃。”
副將嘴角一抽,這話也太不吉利了,苦笑道:“將軍,咱們還是快些與殿下匯合吧,否則心里總覺得不安生。”
“你們看,那是什么!”
軍陣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呼,不少人愕然抬頭遠望,發現遠處似乎有一團白雪正在滾滾而來。
沒錯,是一團白雪!貼著地面急速滾動!
骨力臺瞳孔驟縮,驚駭欲絕地喝道:
“小心,是騎兵!”
“嘶嘶嘶!”
一片拉動弓弦的聲音響起,余寒弓冰冷的眼眸出現在騎陣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洛羽和蕭少游已經看破了乾軍的計策,怎么會放過如此險地呢?其實第四營兩千余騎早早就出城了,一直藏在山里,只不過人人披上了白袍,就連箭矢的翎毛都換成了白色,與白雪融為一體,羌兵的斥候能發現就怪了。
昨天羌兵就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過去的!
“放!”
“嗖嗖嗖!”
密集的破風聲撕裂云霄,夾雜著雪白翎毛的羽箭騰空而起,宛如大雪降世,令人遍體生寒,蔚為壯觀!
羌兵措手不及,騎陣被射得人仰馬翻,死傷一片。
“混蛋,又是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骨力臺挺槍策馬,筆直前沖:
“區區兩千余騎也敢攔我?今日就用你的首級祭奠我戰死的將士!”
“殺!”
“轟隆隆!”
兩軍騎兵不約而同地拉開架勢,展開對沖,骨力臺原本是嚇了一跳,但他發現只有兩千余敵軍時就心安了不少,麾下兵馬足以一戰!
“放!”
余寒弓的喝聲在寒風中格外清晰。隨著他手臂揮下,兩千白袍騎兵同時松開弓弦,箭矢如暴雪般傾瀉而下。
骨力臺目光猩紅,拼命的揮舞槍桿去擊落迎風射來的箭矢,他武功好還能擋一擋,可身側那些精疲力盡的士卒不停地被箭矢捅穿胸膛,哀嚎不斷。
“散!”
余寒弓一勒馬韁,戰馬前蹄高高揚起,陡然轉向右側,萬綱心領神會,領兵向左,戰馬在雪地上劃出兩道深痕。兩千騎兵如臂使指,瞬間分成兩股,向不同方向疾馳而去。
“媽的,又來這套!”
骨力臺氣得雙目赤紅,長槍直指余寒弓:“全軍加速,給我殺了他!”
羌兵騎兵拼命地催動戰馬,可奔馳一夜的戰馬哪可能追得上乾軍的快馬?兩股白袍騎兵拉開距離,始終與羌兵保持著一箭之地,改仰射為平射,不斷射殺羌騎。
羌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咬著牙同樣兵分兩路,從斜刺里逼近乾軍騎陣。余寒弓冷笑一聲,雙腿狠狠一加馬腹,麾下千騎驟然加速,讓羌騎撲了一個空。
余寒弓與萬綱二人從兩側兜出一個巨大的弧線,在谷尾的位置重新合并一處,然后再度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