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過去了一個月,西羌果然未起兵馬報復,邊境相安無事。
闕州境內忙著征兵、墾荒、遷移百姓、平整隴右牧場,所有事都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
緊跟著就有一道消息令隴西官場產生了騷動:
正如景淮說的那樣,朝廷往隴西道派了一名巡閱使,名為上官熙,對外的說法是作為朝廷欽差巡視隴西三州,考察合適的隴西道節度使人選。
不過這家伙也沒考察三州,到了隴西之后就入住了并州王家,根本沒有踏足定州闕州兩地。
其實這也正常,因為定州闕州地處前沿,剛殺了一個西羌皇子,鬼知道西羌會不會突然出兵報復?為了自己的安全,很多朝廷官吏來隴西都會選擇在內地并州落腳。
三岐山內
“駕!”
“轟隆隆!”
“聽著鼓聲,前進!”
“嚯嚯嚯!”
“騎軍變陣!”
校場上有大批騎軍往來奔馳,時而單獨成列操練刺殺之術,時而匯聚成陣,聞鼓而進、鳴金而止,習練軍陣變化。還有一隊隊步卒方陣揮舞刀槍盾牌,喝聲不絕。
放眼望去黑甲茫茫,玄旗高舉。唯有血歸軍的赤色甲胄與寒羽騎的雪白戰袍分外兩眼,時不時就有漫天箭雨在空中彌漫。
但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場中軍卒大部分都是青澀的年輕面龐,沒錯,他們是闕州新兵!
洛羽駐足將臺看了許久,頗為滿意的點頭:
“新兵的氣勢不錯啊,五萬兵馬擴充齊了嗎?”
“各軍各營皆已滿編,如今我闕州有整整五萬大軍。”
蕭少游輕笑道:“寒山關一場大捷殲敵數萬、殺西羌九皇子,闕州軍名震三州,如今青壯百姓的從軍意愿高漲,不滿將軍說啊,就算再征召一兩萬新兵也行。”
“暫時五萬就夠了,兩萬多老兵兩萬多新兵,新老混合可以迅速形成戰斗力,再多就不行了。”
洛羽微微一笑:
“陸老將軍與石敢駐守云陽關、韓朔將軍駐防天闕城,各野戰邊騎的主力駐扎于蒼岐,三足鼎立,遙相呼應,任他西羌詭計多端我闕州也是固若金湯!”
如今的闕州已經不是李家統治時期了,任由羌兵游騎肆虐,現在的洛羽有信心與西羌進行大規模的野戰,且戰而能勝!
“對了。”
蕭少游突然想起了什么:
“昨日軍糧和軍餉已經秘密運入蒼岐,不多不少正好五十萬兩白銀、十萬石軍糧,這位六皇子好大的手筆啊。”
洛羽目光一亮,有了這筆錢糧暫時就不需要擔心后勤了:
“我讓你去查的消息有眉目了嗎?”
“打聽到個大概吧。我朝皇子眾多,除了一位太子之外底下還有好幾位強勢的皇子,據說私底下一直在暗中爭奪太子之位,六皇子景淮一向名聲不顯,再加之自幼體弱多病,從不為朝臣們所重視。
但這次他力薦將軍出任闕州持節令、指揮隴西戰事選對了人,將一眾朝臣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也算出了些風頭。
至于那位巡閱使上官熙,并不是出自大世家大門閥,而是靠自己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算是個能人了。”
“好像也沒太多有用的消息啊。”
洛羽皺眉道:
“只能大概推斷出景淮和咱們一樣,在朝中并無太多根基,如此一來變說得通了,一個沒有根基的皇子自然需要些助力,說不定他就是在拉攏我們。”
當然了,景淮所謂的沒有根基是和其他幾位強勢皇子、太子比較,可不是和自己這種邊關小將比較,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大手一揮運這么多錢糧到隴西呢。
洛羽突然想到那天景淮說的話:
你當節度使,或許能拿讓三州百姓少死一些吧。
光聽這句話,景淮似乎不像個惡人。
蕭少游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