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三岔客棧的外圍是一道用黃土、木板夯筑起來的圍墻,畢竟隴西之地流寇眾多,打家劫舍的事情時有發生,一道土墻勉強能防些小毛賊。
近百道黑影在夜色中穿行,迅速貼近墻面,幾名好手躍出人群,三下五除二就翻過了低矮的院墻繼而從里面打開了院門,看守在門口的店小二還在打呼嚕,突然就感覺有一只粗糙的手掌按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
從睡夢中驚醒的店小二瞳孔一縮,猶如見了鬼一般。
“我問你答,如果敢亂喊亂叫老子就宰了你!聽到了嗎!”
冷厲的眼眸外加冰冷的刀鋒嚇得店小二魂不附體,拼了命地點頭。
“今天有一批當兵的入住客棧,領頭的幾個人住在哪兒?”
“住,住在三樓最里面的廂房。”
“其他那些兵呢?”
“二樓三樓所有房間都是他們的兵,一樓有幾名軍卒看守,說是不需要我們照看。”
“你沒有撒謊吧?若是敢騙我,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絕無半字謊言!”
“很好。”
“嗤!”
黑衣人冷笑一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一刀割開了他的咽喉,下手極為狠辣。
領頭模樣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先解決一樓的人,然后直接去三樓,都給我記住,今夜的目標就是殺了洛羽和君墨竹,絕對不能失手!”
“諾!”
夜色中傳來了低沉的喝聲,幾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朝店里摸去。一樓大廳燈火通明,四五名值夜的軍卒正四仰八叉地靠在墻角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臉。其中有一人便是許韋,他和岳伍身為親兵營的正副將軍,每天都要輪番守夜。
桌上還散落著一些酒瓶子,縷縷酒香味彌漫在空氣中,這群人看起來像是喝多了酒,睡過去了。
領頭的黑衣人譏諷一笑,手掌在虛空中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還以為名震三州的闕州有何了不得之處,原來也是一群酒囊飯袋。”
“去,宰了他們!”
一名黑衣人拎著刀躡手躡腳地朝許韋走了過去,那呼嚕聲和打雷一樣,感覺連耳膜都在發顫。這家伙伸手朝許韋的嘴巴捂過去、一手握刀貼向他的咽喉。
就在手掌即將捂住許韋嘴巴的那一刻,呼嚕聲突然停了,許韋就這么睜開了眼,冷冷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分外詭異。
冰冷的眼神讓黑衣人如墜冰窖,一股危險的感覺在心底翻滾,還不等他揮刀,一柄短小的匕首就狠狠捅進了他的肚皮,噗嗤一聲鮮血飛濺。
“噗嗤!”
鮮血堵住了黑衣人的咽喉,目光是那么的絕望。
許韋鄙夷道:
“還真以為老子睡著了?不裝睡還真怕你們不敢進來!”
“動手!”
“鐺鐺鐺!”
“嗤嗤嗤!”
其他幾名熟睡中的親兵也陡然暴起,將逼近身前的黑衣人盡數斬殺,刀法無比凌厲。
其實院門口的動靜他們聽到了,但許韋不明敵情沒有貿然外出,就想出了裝睡這一招拖延時間,同時派人去叫醒樓上的同袍。
突然倒地斃命的同伴令黑衣頭領怒目圓睜:
“媽的,敢騙我們,殺,一個不留!”
“就憑你們?”
許韋一腳踢翻了桌椅,滿臉譏諷:“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襲擊闕州持節令的車駕!”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