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擊鼓,快擊鼓,準備拒馬啊!”
“不對,拒牛!”
不少舉盾步卒都被披風蒙住了眼,正在那兒胡亂的撲騰,耳邊越來越響的嘶鳴讓他們心慌不已,到底什么鬼東西?
“咚咚咚!”
示警的戰鼓聲陡然間回蕩天地,閬軍沒來得及戒備,牛群反而像是聽到了某種信號,蹬蹄的速度快到極致。
總算有一名閬軍扯開了紅布,下一刻他就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映入他眼簾的是瘋狂奔跑的蠻牛,牛角上綁縛的尖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如同一柄柄死神的鐮刀,當場面如死灰。
“轟隆隆!”
大地在震顫,幾百頭蠻牛組成的死亡洪流終于撞上了閬軍防線。沖在最前方的雄牛雙目赤紅,鼻孔噴著白氣,碗口大的牛蹄將泥土踏得飛起。
“頂住,頂住啊!”
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中充斥著慌亂和恐懼,他們的視線被血色披風遮擋,只能從縫隙中看到越來越近的陰影。盾牌縫隙間探出的長槍微微顫抖,在牛群眼中如同脆弱的蘆葦。
“砰砰砰!”
第一聲悶響炸開時,整個戰場仿佛靜止了一瞬。重達千斤的蠻牛以雷霆之勢撞上盾墻,包鐵的盾牌像紙糊般凹陷碎裂。持盾的士兵甚至來不及慘叫就被牛角上的尖刀捅穿胸膛,整個人被挑飛到半空,鮮血如雨般灑落。
“砰砰!”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瘋牛群如入無人之境,鐵蹄所過之處骨肉成泥。一頭野牛的前蹄踏在倒地士兵的胸口,肋骨斷裂的脆響被淹沒在牛群的嘶鳴中。那士兵的眼珠凸出,口中噴出的血沫濺在牛腿上,轉瞬就被甩落。
還有所謂的長槍手,根本就不頂用。一頭公牛頂著三桿長槍繼續沖鋒,槍尖在牛皮上劃出深深的血痕卻無法阻止其分毫。那畜生甩著頭,將持槍的士兵連人帶槍甩到空中,又用角接住,鋒利的刀刃瞬間將人體剖成兩半。
嘿。
好活!
“不可能,這不可能!”
南宮淵目光呆滯,揮舞著拳頭嘶吼道:
“放箭,給我放箭!”
驚慌失措的弓弩手忙不迭地傾瀉出一波波箭雨,可他們卻忘了羽箭只會讓牛群更加狂暴。
只見一頭野牛帶著插滿箭矢的身軀繼續沖鋒,瘋狂甩頭,將熱騰騰的鮮血甩成扇形,下一秒就將一名弓弩手頂飛到了半空中。
還有一名壯碩的校尉在絕望之際試圖用佩劍刺向牛眼,卻被另一頭牛的側撞掀飛。那校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砸在拒馬樁上,脊椎折斷的脆響清晰可聞。
一幕幕凄慘的景象讓南宮淵手腳冰涼,這不是自己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火牛嗎?怎么沒撞隴軍撞向了自己?為何牛群只盯著血紅色的披風追??
為什么!
“砰砰砰!”
“啊啊!”
“救我啊,救我!”
陣型中央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瘋牛群沖入方陣內部,將嚴密的軍陣撕扯得七零八落。士兵們像麥子般成片倒下,又被后續的牛蹄踐踏成肉泥。地面上的鮮血積成水洼,倒映著天空中盤旋的禿鷲。
慘不忍睹,血腥異常。
“駕!”
就在閬軍陣型大亂之際,血歸軍連帶著左右兩翼疾馳的寒羽騎同時轉向,兵鋒直指戰場中央。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瞬間響徹云霄,一桿桿涼矛筆直向前,鋒芒畢露。
南宮淵的心在這一刻沉到了谷底:
“完了,完了。”
洛羽面露微笑,拔刀前舉:
“全軍開戰!”
“給我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