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冷笑一聲:
“前天夜里瀾江決口、洪水肆虐的時候,整個瀾州城外圍就只有中軍大營駐扎著五千玄武軍,其他所有營房早已撤得干干凈凈。”
“騙我,你騙我!”
南宮淵始終不信,破口大罵:
“尸體,洪水中分明有那么多黑甲死尸,你們一定損失慘重。”
南宮淵的眼睛又不瞎,地上全是隴軍的死尸、遺落的軍械、破碎的軍旗……分明就是一番大敗的樣子。
“誰說披著黑甲就是隴西軍卒了?”
洛羽的一句反問讓南宮淵啞然熄火:“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
洛羽微微一笑:
“你看到的那些尸體,都是我從瀾州城各城抓出來的死囚,套上了隴西甲胄扔在軍營里。噢,還有,你在瀾州城外留了兩千人是吧,有上千人提前被我揪出來了,也死在了洪水中。”
“你,你……”
南宮淵震驚得說不出來,那些死尸竟然不是隴西軍卒!要不是看到那么多尸體,自己怎會輕易領兵出城!他就是篤定了隴西邊軍損失慘重才敢帶兵外出的。
“你剛才猜得沒錯,我確實要用水淹之計。”
洛羽接著說道:
“但我的水淹之計不是為了沖垮瀾州城,而是為了引誘你出城一戰,因為我知道,你想用一場大水將我淹死。”
“為什么!”
南宮淵茫然不解:
“我如此絕妙的部署,從未走漏過任何風聲,你為什么會猜中我會利用水勢反過來淹你的大營?我想不通。”
“很簡單,就像你之前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洛羽緩緩道來:
“南宮家坐鎮閬東道近百年,對瀾州的地勢沒人比你們更熟悉,瀾江的堤岸也是你們修建的,定然知道每到春季暴雨就會洪水泛濫。這么好的地勢如果不利用起來,南宮家不是白在東境混這么多年了?
此前我一直很好奇,為何你南宮淵憑四五萬兵馬就敢在瀾州城與我決戰,直到看清周圍地勢我才明白,你是想借助水淹之計大敗我隴西邊軍。
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將計就計,引誘你出兵?
當然了,你和葉青凝都是生性謹慎之輩,就算洪水真的淹沒城外軍營你們也不會輕易出兵,所以我才弄了些死囚的尸體,并且親自駐軍城外,裝出被洪水圍困的假象。
否則你又怎么會率兵出城呢?”
計中計,又是計中計!
南宮淵死死攥緊拳頭,他突然想到上一次南宮徹在斷云隘敗亡也是被洛羽引出了城,否則斷云隘知道今日可能還固若金湯。
“好了,該說的也說完了。”
洛羽嘴角微翹:
“剛剛那句話,我反送給你。
今日,必取你的項上人頭!”
“不可能!”
南宮淵咬牙切齒,怒從心生:
“我乃是閬東道節度使,南宮家長子!十八歲從軍,征戰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輸給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
瀾州城依舊在我手中!勝負尚未可知!”
“那我們就試試。”
洛羽輕提長槍,朗聲怒喝:
“今日,踏平瀾州!”
數以萬計的騎兵高舉長槍,齊聲怒吼:
“踏平瀾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