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營列陣!架設弓弩!”
“準備攻城!”
“轟!”
遠處的平原乃是騎軍交戰廝殺的戰場,瀾州城下則是雙方的攻守大戰。
頃刻間攻城大軍便列陣完畢,先登營、第一、二、三軍四支精銳盡數到齊,一排排強弓硬弩嚴陣以待,三支合成軍整整六十架神機弩車連成一線,筆直對準城樓,后方更有數不清的投石車高高矗立。
南宮濤只覺得頭皮發麻,其實隴西軍強攻城頭不是第一次了,可以前城中有整整三四萬守軍啊,今天只有五千!
這個仗怎么打?
大軍陣前,徐松和寧磊二人很隨意地站著,寧磊罵罵咧咧:
“大將軍真是壞啊,有如此計策竟然不告訴我們,害得我以為洪水真的要淹死兄弟們。”
前天晚上的寧磊差點嚇破了膽子,瀾江各處堤口都是第一軍的士兵開挖的,若是洪水淹了自己人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結果這位第一軍主將剛從江堤上撤下來就接到了蕭少游最新的軍令,率軍后撤三十里,待水勢退去之后準備攻城戰。
合著洛羽、蕭少游早就知道南宮家要派人偷偷挖掘堤口,這么大的事竟然連自己人都瞞著!
“哈哈,大將軍與蕭將軍用兵一向如此,我早就習慣了。”
徐松大笑一聲,眼角的余光瞟見了寧磊身后的一名年輕人,目露好奇:
“咦,這是天朔吧,以前還是個娃娃,一晃幾年都長這么高了。”
年輕人邁步而出,朗聲抱拳:
“第一軍百戶,寧天朔,參見徐將軍!”
寧天朔,寧磊的兒子,今年方才十八歲,隴西邊軍東征之際投入軍伍,憑借前面幾場戰事的軍功官升百戶,一手刀法盡得寧磊真傳。父子兩同在第一軍,也是隴西軍中的一段佳話。
寧磊此前是徐松麾下悍將,兩人極為熟悉,后來才調任第一軍當了主將,寧天朔他早就認識。
“哈哈,不錯,有氣勢,比你爹剛入軍的時候精神多了。”
徐松大笑一聲,然后振作精神看向瀾州城頭:
“待會兒打起來,先登營負責攻城,城門就交給你了,如何?”
“沒問題。”
寧磊冷笑道:
“就算城門是鐵打的,第一軍也能啃下來。”
將臺之上,蕭少游白衣飄飄,宛如天上仙人,一切盡在掌控,嘴唇輕努:
“開始吧。”
數十騎傳令快馬飛奔怒吼,高舉令旗:
“將軍令!準備攻城!”
“投石車、弓弩手預備!”
數以萬計的悍卒漲紅著臉,三聲整齊的怒吼直沖云霄:
“風,風,風!”
隨著令旗劈落,天地驟然變色。
狂風呼嘯著卷過平原,裹脅著漫天水氣撲向瀾州城頭。守軍士卒還未及瞇眼,六十架神機弩車同時發出令人牙酸的絞弦聲。
“嗡嗡嗡!”
“嗖嗖嗖!”
狹長的弩箭撕裂空氣,嗡鳴聲夾雜著死亡的味道。萬箭齊發,遮天蔽日,然后在滿城守軍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砸落城頭。
第一波重弩盡數釘入城墻,箭尾猶自震顫不休。守將剛喊出“舉盾”二字,第二波箭雨已至,神機連弩的速度,可不是吹出來的。
“舉盾,舉……”
守軍的號令戛然而止,。只因一支長弩貫穿了他的胸膛,將整個人帶飛三丈,釘死在城樓立柱上。箭矢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垛口后的弓手瞬間變成血窟窿,慘叫著從五丈高的城墻墜落。
“砰砰砰!”
第三波打擊接踵而至。
這次是投石車拋出的火油罐,陶罐在城墻上炸開的瞬間,整段城墻化作火海。濃煙中隱約可見守軍像無頭蒼蠅般亂撞,凄厲的哀嚎聲不絕于耳。
“不要亂,不要亂!”
南宮濤尤自在那兒聲嘶力竭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