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一支龐大的行軍隊伍正在雪地中穿梭,軍中遍舉羌人旗號。
一萬精騎在前一萬步卒在后,這便是駐扎在涼州城的兩萬精銳,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數十里外的魏家鎮。
大軍側翼高舉著一面帥旗,大書“拓跋”二字。
軍旗之下是一名魁梧的中年武將駐馬而立,此人乃是奴庭平章,拓跋宏!
在西羌官制中,萬戶猛安已經是軍中大將了,但萬戶之上還有一些高階武官,平章便是其中之一,可以類比為乾國一道的都護使,總管一地軍務。
奴庭三州的軍政大權皆在耶律昌圖手中,政務基本上不用管,自有各地奴軍城主按時繳納賦稅供奉,冷千機和第五長卿兩個人也會在身邊出出主意;軍伍方面便是以拓跋宏為首,西羌在奴庭駐軍八萬,八名萬戶猛安皆需要聽從其軍令。
大羌皇帝雖然溺愛最小的兒子,但他也清楚,耶律昌圖從生下來就沒帶兵打過仗,奴庭三州畢竟太過混亂,總得用武力鎮住各方勢力吧?所以便派了拓跋宏過來幫忙,也有點看著耶律昌圖的意思,頑劣可以,但不要太荒唐。
黯淡的星光中,數以萬計的精銳悍卒在悄無聲息中行軍,一股肅殺之氣籠罩天地。
拓跋宏遙望遠方:
“此地離魏家鎮就只有三十余里了,魏家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暫時還沒有斥候回來稟報軍情,但孔家的兵馬已經過去了,若是有意外,他們一定會來回報的。”
“嗯。”
拓跋宏淡淡地應了一聲:
“希望魏家那些人識相點,省得本將軍出手。”
身側一名黑臉萬戶好奇道:
“將軍,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滅掉魏家了?此前他們不是挺聽話的嗎?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殿下讓我們出兵我們就出兵,其他的用不著我們管,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拓跋宏瞪了他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魏家給你送了不少女人,怎么,這時候打算報恩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黑臉萬戶嚇得一哆嗦,滿臉賠笑道:
“末將只是隨便問一嘴罷了,咳咳,將軍勿怪。”
平日里拓跋宏治軍極嚴,在軍中威望深重,哪怕是萬戶猛安在他面前也是畢恭畢敬。
“你們都給我記住!”
拓跋宏冷冷地說道:
“奴軍就是奴軍,也只是我大羌的奴隸,別與他們沾上什么關系。”
“明白!”
拓跋宏接著說道:
“殿下說了,魏家若是束手就擒,那我們便只抓賊首,其余軍卒暫時就地繳械,但若是魏家反抗,殺無赦!”
“諾!”
“駕!”
“噠噠噠!”
黑暗中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有一隊騎兵正在飛速駛來,待騎兵靠近眾人才發現是一隊身著孔家軍服的騎兵,人人衣袍染血,像是剛剛激戰過一場。
為首一人抱拳喝道:
“卑職孔將軍麾下牙門將張瀾,見過拓跋將軍!”
“你就是那個張瀾?”
拓跋宏略有興致地掃了兩眼,因為他聽說過魏家孔家兩支奴軍中最能打的就是這個張瀾,麾下三千騎兵戰力不弱。
“怎么搞成這幅樣子?你們的兵馬到魏家鎮了嗎?那兒什么情況?”
楚瀾急聲道:
“啟稟將軍,我部還未抵達魏家鎮便遭到了魏家軍的伏擊,眼下孔將軍正在率兵激戰,讓末將先一步趕來匯報,魏家反了!”
“反了?”
拓跋宏面色冰冷:
“看來真是狗急跳墻了啊。”
“傳令全軍,騎兵先行,奔襲魏家鎮!殿下有令,一個不留!”
“諾!”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