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扶蘇坐下之后,嬴政扭頭看著扶蘇,露出了久違的溫柔神色,“朕聽說你前些日子拿著筆去別人家里留自己的墨寶了?”
見嬴政是說這件事情,扶蘇笑了笑,語氣不卑不亢,“兒子被人欺負了,當老子的總得做點什么。”
“這就很好啊。”嬴政聞言欣慰一笑,拍打著扶蘇的肩膀,“你有個好兒子,朕有個好孫子,你也是個好父親,只是朕這個父親...當的可能不太好,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聽到嬴政這么說,扶蘇連連搖頭,語氣平淡但卻難掩心中的感動,“父皇已經很好了,是兒子讓您失望了。”
“言之過早,言之過早。”嬴政笑著沖扶蘇擺了擺手,然后拉著扶蘇一起去看下面的嬴佑,嬴佑嘴上說是帶王瑤去陪李玥了,可實際上卻是直接端著酒壺敬酒去了,看著嬴佑豪氣沖天的樣子,嬴政和扶蘇都笑了。
“看看你的兒子,看看朕的孫子,多好的孩子啊,你肯為了他去改變自己的性子,這很好。”嬴政笑著拍打著扶蘇這個兒子的后背,樣子宛若扶蘇小時候一樣,“朕知道你不愿意佑兒承擔太多,朕又何嘗想呢,如今朕可以替他擔著,將來你能不能呢?”
扶蘇清楚嬴政這話的含義,可臉上仍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朝著嬴政平靜說道:“哪有做父親的不心疼自己兒子的,我這個父親如此,父皇也是如此,不然也不會一直忍著我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扶蘇的眼神中滿是驕傲之意,開口道:“為了自己兒子,不能說自己擔不起啊,哪怕咬著牙也得幫自己兒子擔起來。”
聽到扶蘇這話,嬴政開懷大笑,竟是要比之前嬴佑在的時候笑的還要大聲,這副樣子落在眾人眼中,頓時間引來無數道驚愕的目光。
看著在上面相談甚歡的父子二人,已有心思活絡的大臣在心里猜著扶蘇這位被嬴政不喜多年的公子難不成是要父憑子貴了?就是這份貴,能貴到什么地步呢?眾人又好奇,又不敢去多想。
李斯側頭看了一眼最上面的嬴政和扶蘇,摸著下巴的胡須感慨了一聲,“公子扶蘇?不夠咯,以后可能要叫太子了。”
“我父親一直不差的啊。”嬴佑就在李斯的旁邊喝酒,隨意坐在地上,身體就直接靠在李斯的桌案上,“我嬴佑的父親,是這天底下頭一號的好父親!”
李斯聽嬴佑這么說也是笑了,而原本是無比盼望扶蘇能夠上位的儒生此刻卻是一個個失魂落魄,只因為就在前不久,扶蘇才在他們家里留下了四個大字,寡廉鮮恥,這等同于是和他們切割了,此刻的他們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啊。
至于嬴政的兒子們在看到這一幕之后就可謂神色各異了,有從心底里為扶蘇高興的,也有無所謂的,更有憤憤不平的,其中以胡亥這個小兒子為最,此刻胡亥恨不得都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見蠟祭的時候差不多了,嬴政才是不舍的站起了身,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扶蘇,又看了一眼下面的嬴佑,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這個樣子的扶蘇很讓他滿意,嬴佑更讓他滿意,這對父子都讓嬴政覺得他們將來能扛起大秦的天,讓嬴政覺得我大秦何其幸哉。
嬴政端起酒樽,目光掃過下面,豪氣干云道:
“諸君!與朕同飲這一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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