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匈奴大營里,身為大單于的頭曼今日竟是破天荒地等在了大營門口,可臉上卻是一副焦急的神色。
看著一隊回來的匈奴騎兵,頭曼這位單于直接抓住一人就開口詢問,“你們看到烏勒了嗎?他可在回來的路上?”
那被頭曼抓住的匈奴騎兵搖了搖頭,開口道:“大單于,我們沒有遇到烏勒王子,但是遇到了一小隊秦軍,很厲害,五個人就把我們十多個人殺的逃命。”
頭曼單于看了一眼那匈奴騎兵胳膊上的傷勢,卻是并不關心此事,揮了揮手就讓那隊人人帶傷的匈奴騎兵下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頭曼單于看著不遠處一隊人數不少的匈奴騎兵,眼神中充滿了期盼,因為烏勒這次帶出去的人是最多的,足有一百匈奴騎兵。
可是等那隊匈奴騎兵來到眼前的時候,頭曼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為來人不是他的兒子烏勒,而是他手下的大將鐵木爾。
“鐵木爾,你回來了,怎么帶著這么多人?”對于鐵木爾這位大將,頭曼即便心情再差,還是給予了應有的尊重,“你可有看到烏勒的蹤跡,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落入秦軍手里了?”
鐵木爾并未著急回答頭曼的話,而是先讓手下的匈奴騎兵進入營地休息之后才是下馬,恭敬地朝著頭曼行禮之后開口講道:“大單于,秦軍派了很多人來找我們的蹤跡,都是很厲害的角色。”
這位匈奴大將在說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頭曼也是才發現,這位素來被他倚重的大將,此刻的臉上赫然帶著一道駭人的傷口。
“我帶人出去巡邏,遇到了一隊人數在五人的秦軍小隊,我和他們作戰,傷亡很慘重,雖然殲滅了他們,但他們在死前打出了秦國的那種響箭,又叫來了兩隊秦軍,我只能舍了一部分人拖住,然后帶著大部人退了下來。”
“在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很多和我遭遇一樣的弟兄,他們遇到的人也全都在五人左右,都是很厲害的秦國人,這一定是那些秦國人的精銳了,他們一定是來找我們大營的位置的!”
鐵木爾這位匈奴大將開始給頭曼這位大單于講述了自己的遭遇,以及他認為眼下最為要緊的事情,在說完了這些之后,鐵木爾神情凝重,又朝著頭曼說道:
“大單于,種種跡象都表明,秦國人不想在容忍我們在河南地待下去了,您是時候該做個決斷了,是留下和秦國人打,還是跑?”
頭曼聽完了鐵木爾的分析,沉默了好久,但說出的話卻是另一件事情,“我的兒子烏勒,他還沒回來。”
“那他一定是被秦國人抓住了,那我們就更需要盡快做出決斷了,至少要先把營地變個位置。”鐵木爾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冷靜地朝著頭曼說著,“如果被那些秦國人圍住了,那我們一定會死的。”
“烏勒帶著足足一百騎兵,那些秦國人真的能抓住他嗎?”頭曼此刻仍舊是在關心自己的兒子,對于烏勒這個他最寵愛的兒子,他顯然是關心過頭了。
“那些秦國人很厲害,且他們挨的很近,支援很快,我們的一百騎兵在他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鐵木爾見這位大單于始終在關心自己的兒子,終于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只見這位匈奴大將雙手直接抓住了頭曼這位單于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這位匈奴人的領袖,“大單于!現在不是考慮烏勒的時候了,你要是再拖延,那我們會死的,全都會死!”
頭曼終于是被鐵木爾給叫回了神,開始正視起眼前的問題,在又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后,這位大單于點了點頭,“鐵木爾,感謝你提醒我,你說的很對,我們目前確實遇到了很大的危機。”
“秦國人看樣子是要拿走我們腳下的土地了,一旦被他們拿走了河南地,那我們就只能回到草原去了,到時候再想到秦國劫掠,那就很難了。”
頭曼說完又沉默了,心里在做著掙扎,留下固然很危險,可若是讓頭曼直接放棄腳下的土地,這位單于又明顯舍不得。
人性的貪婪此刻在頭曼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已經享受過了在河南地劫掠秦國的便利,又怎么會甘心回到草原上去呢?
而且他最喜歡的兒子烏勒,現在應該還在秦國人的手上,他怎么可能丟下自己的這個兒子一個人回到草原去?
鐵木爾看出了頭曼的心思,有些無奈,但還是開口道:“要是您決定留下的話,那最少也要遷移大營的位置了,不然秦國人遲早會找到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