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嬴佑建立的這個村子,幾乎可以說除了他之外,別人根本無法復刻,獨此一人,獨此一例。
就在嬴佑招呼著難民們進村居住的時候,三川郡的郡守李由也來了這個村子,看著如今祥和的一幕忍不住一笑,見嬴佑朝自己這邊走來,身為舅舅的理由玩笑說道:
“如今百姓可是都念著你的好,卻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全是從舅舅我的府庫里掏的啊。”
嬴佑聞言嘿嘿一笑,接著朝李由笑道:“要不我這就去跟百姓們說,舅舅您才是樂善好施的真善人?讓這些百姓以后天天都去拜訪您?”
李由聞言連連擺手,朝著嬴佑笑罵了一聲臭小子,接著一副玩味神色,朝著嬴佑問道:“那個匈奴女人,被你給送走了?”
嬴佑點了點頭,接著頗為無奈地說道:“那女人誠心想要留在我身邊,怎么可能?讓她住進村子里,那些百姓又將她這個匈奴女人視為災星,便只能給她點路費,讓她自己謀出路去了...”
“是留在秦國繼續流浪也好,還是干脆回草原也罷,全都看她自己的命了,我又不欠她什么?”
李由聞言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不解風情,要是我我就...”
李由摟著嬴佑的肩膀,本想對這個外甥吹幾句牛皮,但卻看到嬴佑一副不懷好意的神色看著自己,當下改口道:“要是我我也得把人送走,要不然太不像話,嬴氏子弟我不敢亂說,就咱老李家那可都是老實本分的人...”
“留什么匈奴美人在身邊?不能夠!”
嬴佑聞言爽朗一笑,李由見狀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好險好險,剛才若是說錯了話,嬴佑這小子添油加醋往嬴嘉那里一說,那李由就真別想安生了。
李由看了一眼嬴佑,又扭頭看了一眼村子,發現村子的牌坊上也沒個牌匾什么的,當下也好奇問道:“這村子既然有牌坊,怎么沒個牌匾?叫什么名字?”
嬴佑聞言正色幾分,接著揮手示意旁邊幾名秦軍將另一輛貨車上的牌匾抬了下來,等那牌匾高高懸掛在牌坊之上的時候,看著上面的三個大字,李由不禁張大了嘴巴。
過秦村。
這名字若是村民們自己想的,那李由就該想著派兵剿了這個村子了,只因為這個名字委實是太放肆了些,過秦村,不就是說秦國不好的村子嘛。
可偏偏取這個名字的是嬴佑這個大秦太孫,正經的秦國未來繼承人,這就讓誰也不能多說什么了,要說也只能是嬴政這位皇帝陛下去說,其他人哪有這個資格去摻和嬴政和嬴佑這對祖孫之間的事情?
李斯看著過秦村三個大字,扭頭看了一眼嬴佑,后者笑著朝他開口道:“說幾句實話而已,世道如此,誰之過也?自然是我秦之過也。”
“我嬴佑既然看到了如今秦國的現狀,那知錯認錯改錯便是了,至于讓我睜著眼說瞎話去討陛下的歡心?那是萬萬不能的,因為那只會讓我皇祖失望。”
“過秦村,這是我嬴佑在替秦國向天下的百姓認錯,而這個村子里生活的百姓,便是我秦國正在改錯的鐵證,誰也否認不了!”
李由聞言連連點頭,看著嬴佑的目光愈發欣賞了起來,他總算是弄明白為什么嬴政會如此喜歡嬴佑這個孫子了,少年如此,嬴政如何能不喜歡呢?
“呼。”李由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嬴佑忍不住感慨道,“少年郎好氣魄...”
“好心胸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