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你說就沒這個顧慮了,反正你是個外人,說了也就說了,你又不是我秦國的臣子,同你說這些,也不怕你這個外人因此變了心,反正你現在肯定是不想到我秦國做事的。”
張良聽著嬴佑的回答再次沉默了,其實嬴佑還有個理由沒有告訴他,雖然嬴佑未說,但張良自己卻是已經猜出來了。
那便是嬴佑對于自己這個他口中的外人,是真的沒有任何防備,起碼在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是沒有的,若非如此,嬴佑又豈會同自己講這些他平時根本不會與任何人言語的話?
在嬴佑的眼中,張良是外人,可卻也是自己人,能聽他說心里話的自己人。
張良沉默了很久,然后又再次問道:“為什么?”
這一次張良的問題與上一次不同,最開始張良只是在問嬴佑為什么要同自己說那些話,可這一次卻是在問,嬴佑為什么要將他當做自己人看待。
以張良這般敏感的身份,換做旁人又豈會愿意同他推心置腹,雖說嬴佑是借了酒意,可那也是跟張良喝的酒,這位大秦太孫,是完完全全沒將張良當做敵人看待。
“呵呵,你是個不錯的家伙嘛。”嬴佑聽出了張良的話音,于是便笑著回答道,“按我父親的話說,你這種人是君子,你跟我父親其實差不多,我對你優厚,你自然對我也就不會太壞,起碼不會再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我,想要殺我皇祖吧?”
張良聽著嬴佑的話閉口不言,可心底里卻是忍不住認同了,在這段日子跟著嬴政的車隊中,張良的殺心確實是在一點一點消減,仇恨依舊存在,可他卻是沒再那么想要殺了嬴政了。
起初張良以為是因為自己功敗垂成之后喪失了心氣,可隨著日子久了,張良卻發現并不是如此,自己殺心消減的原因,竟是因為嬴佑,不知在什么時候,張良竟是將嬴佑當做了一個混蛋一點的朋友去看待。
嬴佑看著張良的樣子微微一笑,接著吐出一口嘴里殘留的酒氣,繼續說道:“按我父親的話說,咱們倆這算是君子之交了,雖然我實在算不上君子,但起碼我待你是不差的,你這種人也就自然不會殺我了。”
“呵呵,說來倒也可笑,明明是兩個仇敵,到最后卻是處成了朋友,明明你始終忘不了我秦國滅你韓國的仇恨,但卻偏偏能與我做朋友,你這人啊...”
“擰巴!”
張良在聽到嬴佑對自己的評價之后愣了一下,接著同樣是朝著嬴佑開口說道:“你活的又何嘗不擰巴?”
嬴佑聽著張良的話不禁愣了一下,他活的擰巴嗎?好像還真是有點擰巴了啊,于是嬴佑便笑著做出了一個虛握酒杯的動作對著張良,開口說道:“那這一杯酒,就敬給我們吧...”
“敬給兩個活的都很擰巴的家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