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軍營之后,嬴佑同任囂走在路上,任囂極為有眼色的落后了嬴佑一個馬位,在這位南方土皇帝的心中,已然是將嬴佑看做與嬴政同等地位的存在了。
嬴佑自然也注意到了任囂的這點小心思,但卻是并未在此事上多說什么,轉而開口問道:“任囂大人,同我說說那位趙佗將軍吧,先前跟你聊過你的經歷,卻是沒問過你的這位大將啊。”
聽嬴佑問起趙佗,任囂愣了一下,接著也如實開口回答道:“趙佗并非是秦國人,他是昔日趙國的一位偏系貴胄,身上也算是流著些趙國王室的血脈。”
在聽到任囂的話后,嬴佑面露驚訝,接著又笑言道:“想不到這位趙佗將軍竟還有此等身份,據我所知,趙人對我秦國恨入骨髓,昔日的六國之中,也是趙人恨我秦國最深,趙地今日也是六國之地中最難管的一個...”
“怎么趙佗會到我秦國做事呢?”
“這倒是沒什么好說的,趙國雖然恨我秦國入骨,但總有那么幾個不管的,就像之前趙國的那位丞相郭開,不就是為我秦國除掉了李牧?”任囂笑著調侃著,接著又開口同嬴佑說起了趙佗,“趙佗也是一樣,他就是不在乎秦趙兩國之間血仇的一個...”
“他那一支在趙國的王室之中是很旁系的了,他留在趙國機會自然也就不多,趙國盛產名將,趙佗這個人雖然有些本事,可要是讓他去跟廉頗和李牧這類人去爭,又怎么爭的過?”
“就算是給廉頗和李牧打下手,在趙國也輪不上他,當時趙國的王室之中派人去跟著名將身邊鍍金已經成了慣例,是個要搶破頭的差事,趙佗在趙國本就不被看重,這等差事又哪里輪得上他?”
“所以啊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到了我秦國,當時去拜謁了還是相邦的呂不韋,只不過他的運氣實在有些不好,剛到秦國不久,就趕上了嫪毐叛亂,相邦呂不韋也被趕出了咸陽城,趙佗一時間也就只能是干瞪眼了。”
聽著趙佗的這番遭遇,嬴佑無奈一笑,這位早年的經歷實在是曲折了些,點子也是真背到家去了。
“后來趙佗倒也跟著打過幾仗,只不過攢下的軍功實在不多,這倒也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他的身份有些敏感,我秦國的那些大將自然也不愿意將太要緊的差事交給他去做。”
任囂如此說著,接著面露苦笑,忍不住感慨道:“說來我和他倒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因為拜錯了呂不韋而久久不得志,趙佗就這么一直在秦國混著,與我關系不錯,直到我領了帶兵南征百越的差事之后...”
“他找上了我,求我能帶著他,我自然清楚他想什么,他同我一樣,都太想要一個機會了,所以我便讓他做了我的副將,然后就這么一直留在了這里。”
在聽完了任囂口中關于趙佗的經歷之后,嬴佑騎在馬上輕輕點頭,而后開口說道:“任囂大人,說句實話,你和趙佗,怨不怨我皇祖?”
任囂聽到嬴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心中訝異,臉色也有些惶恐,可嬴佑卻還是在說道:“畢竟是我皇祖因為呂不韋的事情而讓你們久久被閑置,你和趙佗的心里,真沒一點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