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話音落下,一道人影慢慢從黑暗里走出。
她穿著一套風衣,兩只手插在口袋里。
來的人是白玲,她的眉毛上多了一道傷。
在遮瑕的掩蓋下,看起來并不算太明顯,但還是被秦風一眼捕捉到。
女人走到秦風面前,拿起凳子上的空酒瓶,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露出不喜的表情。
她放下酒瓶,用一種憐憫和同情的眼神,看著藏身在黑暗中,略帶滄桑頹廢的秦風。
這個男人現在的模樣,和前段時間的灑脫放松,完全判若兩人。
“有什么,是我能幫到你的?”白玲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幫我告訴厲千軍,讓他洗干凈脖子,等著。”秦風淡淡回應。
“這個,我辦不到。”白玲搖頭。
“辦不到就滾遠點。”秦風冷漠的看著她:“我很討厭你這種,罪魁禍首的惺惺作態。我沒殺你,不代表我不敢殺,你踩過界了,我照樣能廢了你!”
黑暗中,秦風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冷冽。
讓白玲不寒而栗,感受到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冷。
她沒再多說什么,也知道說再多也沒用。
于是從口袋掏出一張銀行卡,告訴秦風這里面有四十萬,留下后轉身便默默離開了。
秦風并沒有像偶像劇里那樣,把卡掰碎丟垃圾桶里,而是收進了口袋里。
趙鵬飛接下來的狀態只會越來越差,接下來的康復療養費用,可能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作為始作俑者,這份錢本就應該由白玲來承擔,而不是部隊或者其他人,所以這份錢秦風替趙鵬飛收下了,收的心安理得。
之后,他會把這筆錢給到趙鵬飛的爺爺或是大伯,作為部隊撫恤金以外的一些補償。
“連長,今天天氣真好!”
“老班長,一會中午咱們吃毛豆燒雞,你肯定喜歡吃!”
時間一晃,又是兩三個月過去。
趙鵬飛已經離開醫院,回到部隊。
因為各種治療手段,都起不到太大作用,所以醫生提議把人先接回去。
用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來刺激刺激他的感官,看看能不能稍微激活一些大腦皮層組織,從而達到幫助治療的作用。
而今天,是趙鵬飛回到部隊的第七天。
和以往一樣,秦風用輪椅推著他在營區里到處走動。
一方面曬曬太陽,幫助恢復,另一方面也可以看看大家訓練,聽聽號子聲,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確實是有效的,秦風能明顯感覺到回到這個熟悉的環境以后,趙鵬飛的眼神里都多了幾分神采,昏睡的次數也比醫院少了許多。
但令人惋惜的是,這樣的方法依舊只能延緩進程,并不能促使趙鵬飛恢復。
路邊樹蔭下,不斷有路過的戰士和趙鵬飛敬禮打招呼。
趙鵬飛原先的職務是特戰連連長,他手底下的每個兵都很喜歡他。
在很多人心里,趙鵬飛既是連長,也是老班長,更是一位好大哥好兄弟。
現如今,看到他傷成這樣,只能夠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走,大家心里頭都不太好受。
但他們能做的,也僅僅只是化傷痛為力量,把這股勁用在訓練上。
這時,一道人影背著背囊從遠處跑過來,李家勝領著那人來到趙鵬飛面前,蹲下身子說道。
“老班長,瞧瞧誰來了?還認得出他嗎,他是龍天野,還記得在軍校里的事兒嗎?”
龍天野彎下腰,看著坐在輪椅上,臉頰凹陷目光空洞的趙鵬飛詢問。
“連長,你還認得我嗎?我啊,龍天野,你們來之前,我可是軍校里的風云人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