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崇王、魏厲及京中世家全都齊聚白玉臺上,便見到尼山深處的云海之中忽然暈開一片仙光,顯露出五道身影御空而來,轉眼落于白玉臺上。
這便是天書院掌教座下的五大殿主。
見此一幕,入院的學子紛紛端正了身形,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敬重。
五位殿主到場之后便看向了臺下的弟子,在掃過正前方的一男一女時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男子頭戴高冠,腰系長劍,傲然凌風。
便是崇王口中的楚家次子楚河。
楚家人是當世公認的氣運之家,家族中的每一位都入了上五境,楚河的胞兄楚先更是玄元仙府的掌教親傳。
正因如此,自修行那日開始,便有無數仙宗死死盯著楚河,想將其收入院中。
本來玄元仙府是最有機會的,畢竟他的兄長便是仙府親傳,可楚河不想在兄長陰影之下度過一生,于是出乎意料地選了天書院。
另一位女子則身姿高挑,妝容精致,仙袍攏身也難掩柳腰長腿。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頭上那支鳳釵,乃是由靈脈深處的靈核雕琢,便是云州陸家的陸清秋。
陸家傳承千年,以尋脈開礦起家,家財無數。
兩人都年未弱冠,都是下三境圓滿,也都是各州中的天之驕子。
天書院每年的內院名額都極少,所以他們是天然的競爭者。
就在此時,人群中出現一陣騷亂,楚河與陸清秋同時轉頭,看到一男一女正隨一位師姐姍姍來遲。
見此一幕,臺上臺下瞬間開始議論紛紛,目光都朝那位季悍匪不斷匯聚,連天書院的五位殿主也不禁微微抬眼。
“果真還有一位年未弱冠的下三境圓滿?”
“據說是鄉野私修,真是匪夷所思。”
“楚河入院的第一日就曾發下弘誓,明年必入內院,這下倒是多了個對手。”
“算不得對手,沖上五境需靈藥仙草助力,楚河吃的起,他又如何吃得起?”
季憂在議論聲中踏足白玉臺,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他們從玉陽出發,到長寧渡乘仙船,今日辰時才抵達盛京。
匡誠在盛京城先一步離開,去了春風驛站備考,而他們又匆匆趕到尼山,連歇息片刻的功夫都沒有就被帶到了白玉臺。
這是培養修仙者?這簡直是培養特種兵啊。
“季憂,你去站于前方,與那二人一起。”
“若瑤,你隨我來后側……”
天書院入院儀式是由八大外院教習為他們授牌、然后由五位殿主依次講論教義與院規,持續兩個時辰左右。
而等到授牌與講論結束后,五位殿主離場,便到了朝中大員與京城世家的主場。
崇王早已備好了請帖,直沖楚河與陸清秋而去,請他們過府一敘,其他人也有各種世家名門邀約不斷。
唯有季憂、方若瑤等一眾以其他方式得來名額的人,獨自站在白玉臺上,與場間顯得頗為有些格格不入。
這便是大夏如鐵水澆筑的森嚴等級,尋常人哪怕如季憂這般驚才絕艷,仍舊不會是他們的第一選擇,只有階層被沖破的不適感。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沒有面子的下三境圓滿。”
“畢竟是個鄉野私修……”
“楚河都收了八份請帖了……”
“陸小姐也有七份……”
有對比就有傷害,而此刻的傷害似乎都聚集在了季憂身上。
其他不是大戶出身的人,如方若瑤之流,反而有些慶幸自己不是下三境圓滿那般耀眼。
這般站在臺上空有修為卻無人問津,卻還被萬眾矚目著,也許要比修為低些更尷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