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濱說是三十多歲,但其實已經年近四十,是外院之中最老的一批學子。
他就是那種天資不夠,硬是靠壽元與丹藥熬到上五境的那種人,如今已經無望破境,離開天書院是必然。
對他而言,離院之前鬧這么一出看似好笑,但卻是一筆十分劃算的生意。
他的境界提升無望,但家族的榮耀仍需延續,而他這樣做不只會讓尤不渝所在的尤家滿意,也會讓楚家覺得滿意。
這便是鄉野私修在一群世家子弟間難以立足的原因。
孫臏一邊想著一邊打量他,末了捋須輕笑。
雖說這半年以來,外院一直在傳他有多么厲害,但看到他這般小白臉模樣,還是讓他感到好笑。
比斗之中是要點到為止的,所以他并不擔心,這輕蔑的笑意也是為了激起他的怒氣,畢竟自己后面還有很多人等著出劍。
“去哪兒打?”
“自然是去白玉臺。”
季憂看向四周:“是誰懸賞的銀子,先給錢,不給錢我不打。”
王越早就來到此處看著一切,此時從人群之中走來,手握一疊銀票,扔到了他的懷里。
季憂看著銀票,心說笑死了,這么多錢都能讓我認輸了,偏要打一架。
隨后,他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前往白玉臺。
此間,班陽舒等人也都跟了上來,但也知道無法阻止。
錢這個東西對于師弟的誘惑力,簡直大的驚人,這是無數個實際案例已經驗證過的事情。
據說當日在寧城縣,有問道宗弟子想殺他,于是決定引他到無人的地方,就是拿銀子一路扔過去的……
酉時,夕陽西下,但日空仍舊晴朗,萬里無風。
與季憂同屆的那些外院弟子全都聽到了消息,齊聚于升仙白玉臺。
季憂行走于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之中,云淡風輕。
陸清秋聞訊而來,此時站在白玉臺的階梯前,見他走過忍不住開口:“季公子,對面有十一個人,你即便再強也會被消耗完的,這樣做并不明智。”
“我知道,但是他們給錢。”
“你還真是愛錢,我真懷疑如果有一天你的仇人想殺你,只需要朝你扔銀子就能把你引去。”
“?”
季憂盯著陸清秋,心說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眼眸向來都是看狗都深情的,于是在這一番注視之下,云州陸小姐忽然便臉頰微粉了起來。
方若瑤此時正在陸清秋的不遠處,看著陸清秋眼中的嬌柔,神色復雜。
她也聽說了外院的傳聞,知道季憂在與內院的一位師兄爭風吃醋,才有了如今這般場面。
而無論是之前有女子上門來尋季憂,還是丹宗長女之事,亦或是如今陸清秋的臉頰微紅,都會讓她的處境十分尷尬。
因為自從入院開始,她就親手為自己戴上了“季憂未婚妻”這個曾棄如敝履的頭銜。
即便經過這么多事后,許多人已經不相信這個頭銜,但每當季憂與其他女子糾纏不清之時,那些異樣的眼神總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而最大的問題在于,季憂已經越來越耀眼,與他糾纏不清的女子一個比一個來頭大。
陸清秋那云州大小姐的身份已是她望塵莫及的了,丹宗之女更讓她望而生畏。
輸了吧……
方若瑤咬著薄唇,默念一聲。
她知道季憂戰力驚人,但后面還有十個挑戰者,他一定會輸的。
若是輸了,季憂的光芒自然能夠減淡一些,不會再像現在這般耀眼。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