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當初與人族聯手斗敗了遺族,本應該世代修好,為何后來卻放棄了肥沃的九州,舉族去了北原雪域那種寸草不生之地?”
季憂思索許久,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這個只聞其名未聞其人的種族上。
青云天下有七大仙宗就足夠令人糟心的了,百姓都活不起了,如今妖族入境,就又多了一個變數,局勢便會更加復雜。
而且,傳聞之中妖族的實力不比任何仙宗差,底蘊甚至還隱約在仙宗之上。
可妖族如果也覬覦九州已久,有如此龐大實力,當初又為何要一聲不吭地撤出九州。
顏書亦看著季憂:“這還不簡單,自然是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所以妖族其實是被人族趕走的?并未如史書所說的那般和諧?”
“不,你想反了,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是初代妖帝。”
“?”
“遺族當初奴役萬物,致使生靈涂炭,但誰能肯定崛起后的人族不會是下一個遺族?于是在天道傳圣器于人族沒多久,初代妖帝便知道大勢已去,于是召集了九州所有的妖類前往了雪域,從此閉關鎖國,再未踏足九州一次。”
顏書亦感覺左腳被暖熱,于是抽離出去,把白嫩的右腳放在他的掌心,動作已經十分自然。
季憂輕巧握住,心中暗道,初代妖帝是有大智慧的。
妖族搬到了雪域,其他的種族則翻過了十萬大山成為了蠻族,如今的九州只剩下了人族。
于是人族內部便出現了仙凡割裂,同族奴役的情況。
如若不然,今日被奴役的就會是除人族之外的其他種族。
“初代妖帝臨走時還曾說過一句話。”
季憂抬頭看著她:“什么話?”
顏書亦看向混亂的天地法則,喃喃開口:“當人族失去天道垂青,妖族定會重返九州,成為青云天下的下一個主人。”
“天道垂青?”
“不錯,天道氣運原本落于遺族,隨后落于人族,其他種族即便野心勃勃也只能避開,因為沒有天道的垂青,他們知道即便再怎么強大也無法爭得過,因為這就是定數。”
顏書亦仰著雪白的俏臉道:“當年蠻族狂練體魄,引靈氣入體苦修,最后險些打碎了寒鐵關,重返九州,但北原卻忽降暴雪阻擋了他們,這就是天道落于人族的氣運。”
季憂知道青云天下有氣運一說,但還是第一次聽說氣運原來是會綁定族群的。
這么說的話,天道當真是在左右著青云天下的發展。
“看來鄭家老祖一事,讓妖族察覺到人族氣運出了問題。”
“也可能是讓妖族看到了不再受天道束縛的希望。”
顏書亦說完后又道:“總之不管是什么,妖族肯定已經等不及了,寧城縣那夜我曾以靈鑒照空,看到雪原上有一偉岸的身影臨空,想來便是妖帝。”
“原來史書當真是勝利者書寫的。”
季憂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在陳夫子家中的藏書中看到這段歷史時,心中的莫名感。
當初太古之戰,其他種族都是迅速逃亡,偏偏妖族要幫助人族抗衡天道,據說死傷無數,最后功成身退不與人族爭天下。
他當時還想,這他媽什么絕世好鄰居。
可如今看來,妖族與人族本就是同樣的兩支起義軍,并不存在誰幫誰的情況。
當初那場大戰的目的是推翻太古遺族的殘暴統治,但其結果則是確立一個新的種族掌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