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靈秀感覺那屋中就像是有什么澎湃之物在不斷洶涌,漲大,潮熱的氣息便是隔著窗縫都能撲到她的臉上。
最關鍵是房內時不時發出的悶哼聲,聽得她一陣臉紅心燥。
若不是只有季憂單獨出聲,她都快要懷疑他房中并非只有一人了。
這氣息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尤不渝從外歸來,手中長劍還散發著一股鋒利的氣息。
他要打的是靈劍山最強的一位親傳,逼是裝出去了,但壓力同樣也十分巨大,先前在丹山上的氣定神閑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因為雜念頗多,所以在落腳驛站之后,他就去城外尋了一個僻靜之所不斷地熔煉道法,此時才歸來。
“師妹在看什么?”
“額,無聊,賞景而已。”
尤不渝此時站定:“馬上就要到靈劍山,我這心緒倒是越發安定不下來了。”
何靈秀轉頭看他:“我也覺得尤師兄近幾日雜念頗多了些,但萬不可未戰先怯呀。”
“未戰先怯倒不至于,能在我們這個年紀修至融道境的,自有驕傲,但有時驕傲,同樣也是壓力。”
何靈秀點了點頭,隨后便見到對面那座小屋打開了房門。
季憂邁步而出,周身風浪平息。
他的第十次微照沒有結束,因為……他似乎感覺到了瓶頸,面色有些古怪。
他知道悟道是有瓶頸的,未曾通透便是空耗百年也難見成效,卻沒想到煉體竟然也有瓶頸。
難道是太硬了?
季憂此時回神,才看到門前的連廊之中站著身懷大自由的何靈秀,和面色陰沉的尤不渝。
兩方對視,尤不渝列他一眼,隨后便轉身回了房間。
丹宗一行,他本是以殿主親傳的身份帶隊去拉好感的,為的就是展示自己的不凡,但他的腦中,此刻只有元采薇貼在季憂身邊的畫面。
他直到如今都想不清楚,為何在元采薇的眼中,他一個內院殿主親傳卻比不上一個院外弟子。
難道他真有什么常人難及的特長?
這讓尤不渝極其煩躁,再加上已臨近靈劍山的緊迫,以致殺氣極重。
但他們是前來靈劍山問道的,受到了萬千矚目,所行之處都有議論紛紛,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能對季憂出手的。
不然以他殿主親傳的身份,怎么會容忍一個外院弟子惑亂自己的道心。
事實上,昨日從丹山上下來的時候,他其實無比期待那位妖族護衛能夠對他出槍,只可惜沒有。
季憂此時站在門外,聽到“哐當”間沉重的關門聲,嘴角微咧。
這尤不渝一路都是這種態度,就仿佛是被他搶了他媳婦兒一樣。
他還覺得冤呢。
要不是尤不渝橫生枝節,非得去丹宗,自己這清白之軀能被人看光么,搞得他現在越接近靈劍山越心虛,拼命洗練肉身。
那可是留給靈劍山小鑒主第一個看的,若讓她知道被別人先看了去,那還得了。
正在此時,何靈秀忽然邁步而來,婉轉嬌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師弟方才是在房間悟道?”
季憂轉頭看向何靈秀:“不錯,師姐有何指教?”
何靈秀打量他一眼,眼神落在他心口,聽著那澎湃的氣血,眉心稍皺。